昏庸一词出现在了伍恣胥的脑海里,正巧吴王夫差也看见了大殿门口的伍恣胥,停止了嬉戏,脸色不悦道:“伍大夫,今天无需参朝,你可以退下了。”
那名女子柔柔弱弱的躲在吴王夫差身后,露出个脑袋看着伍恣胥。
伍恣胥往前走近了几步,开口道:“大王,吴国接连发生战事,税收成年递增。百姓苦不堪言,此时应当加以处理朝政,明理行事,治理百姓,可大王为何荒废朝政,淫乐美色?”
吴王夫差冷哼了一声道:“要不你来当这个吴王?”
伍恣胥:“臣不敢。”
吴王夫差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伍恣胥:“臣告退。”
伍恣胥刚一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又响起了那番嬉戏声。
伍恣胥想到了夫差身后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不一会,伍恣胥就来到了一处大臣府上,这位大臣是伍恣胥在吴国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了,二人同为是老臣。
“北大夫,又在下棋?”
走进北府的伍恣胥正巧看到了那颗大树下的北离,北离正与其子下着棋。
闻言,北离扭过头惊喜道:“伍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随后北离努了努嘴,北书词连忙递过来一个马扎,伍恣胥含笑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北离道:“看伍老先生这副样子,是被大王赶了出来吧。”
伍恣胥无奈道:“北大夫一如既往的料事如神。”
北离笑笑说道:“朝廷上也就伍老先生敢和大王扯道理,今天大王破天荒没有上朝,我是料定了伍老先生要去问一问,刨一刨。”
“看伍老先生这样,多半又是败给大王了吧。”
伍恣胥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殿上,大王身边的女子是谁,北大夫可知道?”
北离闻言沉默了下来,扭头看向儿子北书词,北书词了明,起身告退后。
北离才开口道:“此女姓西,名施,乃越国勾践所贡献。”
北离望着伍恣胥,伍恣胥也望着他,二人眼眸间皆是清明透亮。
美人计。
北离接着说道:“此女非凡,有灵似孩童。”
伍恣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身沉声道:“北大夫的意思是,她是修仙士?”
北离并没有反驳,而是缓缓道:“庙有铁律,修仙士不得为相、后、王。”
沉默许久后,伍恣胥起身道:“我得再去一趟大殿。”
北离眼看伍恣胥转身就要走,喊了一声道:“伍老先生,你难道不明白周捕为什么会弃官回乡吗?”
闻言,伍恣胥回过头来看着北离道:“北大夫,伍员异客他乡半生哉,不生旧,胆抱新,吴,早已是伍员的一乡。”
随后,伍恣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北离坐在那里细细品味着伍恣胥的话。
良久过后才自语道:“伍之德,吾见惭愧。”
……
西施的美色彻底迷住了年轻的夫差,夫差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不上朝了,而面对伍恣胥一次次的劝谏,吴王夫差干脆闭门赶人,让伍恣胥又是发急又是无奈。
后年,吴王夫差忽然幸起,亲率大兵攻打了齐鲁二国。
齐鲁二国实力渺小,自然不敌吴国,在大败齐鲁后,吴王夫差找到了伍恣胥。
夫差脸上遮不住喜悦之色,得意道:“伍大夫,你看看我都收获了什么啊?”
在起兵之前,伍恣胥就三番两次的劝谏夫差不要攻打齐鲁。伍恣胥叹了口气,说道:“大王,既然你有收获,那么是否有失去呢?此番大战,吴国年轻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大王起兵北上,是在扩展吴国领土?还是在丰身功绩?”
夫差当即黑了脸,不再搭理伍恣胥。
伍恣胥的脾气并不弱于他父亲伍奢,干脆托了病,也不上朝了。
继年,越国以灾荒为由,向吴国借贷十万石粮食。
伍恣胥听到了这个消息,病也不装了,火急火燎的就去拜见吴王夫差。
伍恣胥道:“大王,越国下游一带仅发生了小旱,并非举国大旱啊,望大王三思。”
夫差并没有回答伍恣胥,而是开口问道:“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伍恣胥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在刁难他,但还是劝说道:“臣的病是小事,国之粮乃是大事,还望大王多多思虑啊。”
夫差挥了挥手说道:“你说晚了,粮食已经在装车了。”
“若是伍大夫真想为吴国尽力,那明天就来早早进朝吧。”
伍恣胥最终无奈离去,在回去的路上,伍恣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俏影正在水池里嬉戏。
伍恣胥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就在他离开之时,水池的那人喊住了他。
西施一步一跳来到了在伍恣胥身前,仰头看着伍恣胥嬉笑道:“伍老先生呀,你认不认得我?”
伍恣胥低头看着西施,神态冷漠,缓缓道:“妖怪。”
说完伍恣胥便径直离开。
西施在宫里养尊处优久了,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骂自己,捡起路边一石子,气恼般就朝伍恣胥离去的方向扔去。
走在的路上的伍恣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兵突齐鲁、借粮于越,每一步,都在利于越国,而每一步的进行,也都绕不开西施此女。
越想,伍恣胥便越是心烦。
……
齐国
齐国现王齐简公此刻手握战书,脸色铁青,望着下面叩拜的伍恣胥。
喊道:“拖出去,斩了。”
“大王!万万不可也!”
一个男人站了出来,劝告齐简公。
齐简公目光投了过去:“鲍爱卿何出此言?”
鲍息缓缓道:“伍先生乃是忠良之臣,与吴国宰相伯辟势同水火,而吴王夫差又极为宠信伯辟此人,我观是伯辟此人想要借刀杀人,让谋杀忠臣的罪名让齐国来背。”
伍恣胥在下面沉着头,脸上说不出的疲惫感。
数日前,越国勾践献计攻打齐国,吴王夫差一开始还在动摇。而紧接着,太宰伯辟与妖女西施谗言迷惑,吴王夫差当即便下令攻打齐国,收到消息的伍恣胥再一次火急火燎的前来到大殿上,苦谏吴王不要攻打齐国。
而在当时,伯辟与西施同在。
最终的结果是,西施在夫差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夫差大怒,亲自把伍恣胥赶出了宫。
翌日,伍恣胥便被委任传使,前往齐国下达战书。
出发的前一晚,伍恣胥在姬广曾经练武的山崖上呆了很久很久,直到这一刻,伍恣胥才忽然发现。
自己真的老了。
临行前,伍恣胥还带上了他的儿子,名伍封。
鲍府
鲍牧一如既往的捣鼓着它那只白猫,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那白猫也是习惯了,任由鲍牧来回折腾。
“爹,您看是谁来了?”
鲍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应声扭过头去:“谁来了啊?……伍员?!”
“真的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伍恣胥缓缓走向前大笑道:“你可是说过,我化成灰你都认识,怎么这会还不认识我了?”
鲍牧当即就伸开怀,狠狠的包住了伍恣胥,就这么抱了好久。
一旁的鲍息道:“好了爹,你都快把伍伯伯压的喘不开气了。”
“哈哈,有吗。”鲍牧这才松开怀抱道,细细打量着伍恣胥。
伍恣胥这时拉起手,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尚有青涩,眼睛不敢去看鲍牧。
鲍牧一愣,随后拉起孩子又是一抱,哈哈道:“伍员,你孙子都有啦,真是大福气啊。不像侯成,这么大了屁都不给我放一个。”
一旁的鲍息尴尬的笑了两声。
伍恣胥道:“不是我孙子,是我儿子,叫伍封。”
鲍牧瞪大了眼睛,看看伍恣胥,又看看伍封,良久后才憋出了一句话。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对吧。”
……
书房内,伍恣胥与鲍牧这位至交共坐一榻。
“你是说,吴国快不行了?”
鲍牧皱着眉头问道。
伍恣胥点点头道:“吴国境内,小人当道,吴王早已被模糊了双眼。”
鲍牧叹了口气道:“吴国待不下了就来我这里,以你的才能,我和侯成再去大王面前说上几句,拜你为上大夫不在话下。”
伍恣胥却摇摇头道:“我此次前来寻你,只求一事。”
鲍牧说:“何事?”
伍恣胥:“我恳求你收养伍封,只此一事。”
鲍牧望着伍恣胥许久,开口道:“伍员,我真心诚意的恳求你来齐国。”
伍恣胥扭头看着窗外那正在打闹的鲍息和伍封,他摇了摇头。
“伍家之忠良,从来都不是一辈人的忠良。”
伍恣胥朝外面喊了一声,伍封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伍恣胥望着眼前青涩而又锐利的儿子,一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曾几何时,我也敢少年。
伍恣胥回过神来说:“跪下”
伍封先是一愣,随后看见父亲的表情极为严肃,当即就跪了下来。
鲍牧眼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伍恣胥缓缓道:“以后开始,你不再姓伍而改性王孙,我不再是你父亲,改拜鲍牧为父、鲍息为兄。”
“行孝礼!”
随着伍恣胥的一声大喊,伍封咬着嘴唇,朝鲍牧磕了三个响头,鲍牧连忙下榻扶起了伍封。
伍封抬头看着鲍牧,强撑着个笑脸喊了声“爹。”
鲍牧伸出手摸了摸王孙封的头说:“儿子。”
早在往齐的路上,伍恣胥就已经给伍封说过了。
知道此事之后,伍封痛哭了数个时辰之久。
伍恣胥他真的忍心吗?亲生骨肉,他如何忍心?
但他不得不忍,虽然他已经彻底老了,但脑袋还没有迟钝到如此地步,他看的很清,吴国已经无法挽救。
他看的很清,但他还是要救。
救的代价是什么,他早已清明,而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在收到往齐的任务时,他想到了齐国的鲍牧。
随即他带上了伍封。
临近齐国时,伍恣胥对伍封告诫道:“脚踏实地,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不值当。”
伍恣胥害怕兄长的结果会沦落到自己的身上,于是才有了这句告诫。
在饱受了伍恣胥的巴掌后,伍封答应了。
夕阳坠,天走黑。
伍恣胥驾着马停在齐国城门下,扭头望着鲍牧一家人走出来迎送自己,而那个青涩锐利的少年却并没有来。
伍恣胥挥了挥手,头也不会的便离去了。
离去的,还有他心底里的一块巨石。
“伍家之誉,就停到我这里吧。”
伍恣胥心里自嘲了一句,随后夹紧了马,朝着吴国更快的赶去。
……
齐国,鲍府。
王孙封转着身子打量着四周,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时,鲍息敲了声门走了进来,看见了正无处安放的王孙封,含笑道:“待习惯就好,爹让我喊你待会去堂内吃饭,两炷香的时间。”
王孙封奥奥了两声,随后小声道:“大哥,我爹他走了吗?”
闻言,鲍息蹲下身子道:“你不用这么伤心,伍伯伯可是吴国的托孤老臣,在国内没人给动他的,况且吴国实力雄厚,连楚国都打败了好几次。所以说啊,你不用太过伤心,有分就有聚,以后闲暇时我带你天天去吴国找你爹,怎么样?”
王孙封这才露出个笑脸说:“谢谢哥!”
鲍息说:“血浓于水,吴伯伯怎么可能会扔下你不管不顾,说不定你没去找他,他就先来找你了。”
鲍息又摸了摸他这位幺弟的脑袋,站了起来道:“好了,我还有点事情,记得待会来堂内吃饭,晚了可就没饭咯。”
王孙封说:“知道啦哥。”
鲍息这才离去。
房间内再度静了下来,王孙府看看这看看那,没一会就发了闷。
“算了,还不如出去玩。”
王孙封并非是胆小畏人,只是初来乍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里,他变得谨慎。
王孙封夺门而去,刚一开门就迎面撞了个黑。
“诶哟。”
王孙封没反应过来,被撞到在地吃了个痛,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抬头望去前方。
正是一个白褂老头,老头显然也被撞了个措手不及,看起来有点晕乎乎的。
王孙付连忙起身走过去搀住到道:“老爷爷,您没事吧?”
老头晃了晃头说:“这还是齐国吗,给我干哪了这是。”
王孙封脸顿时被吓白了,老头这连忙才打了个哈哈道:“头有点晕,没什么大碍。欸?少年郎,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王孙封这才缓过一口气道:“我今天才到这,话说老人家您在这干什么呢?”
“我啊,我再找东西。”
王孙封说:“正好我没事,老人家我帮着你一起找吧。”
老头扭头打量着王孙封,王孙封被这么一盯还有点发渗。
老头忽然张开嘴笑了起来,嘴里赫然缺了颗门牙。
“少年郎,我这儿有门拳法你学不学?”
“天子学过的哦。”
……
回到吴国的伍恣胥,此刻瘫坐在木椅上,强烈的不详感压迫在他身上,一时竟有些喘不开气。
睁开眼,伍恣胥看到了门前发愣的北大夫北离。
背离刚刚得到伍恣胥回吴的消息,便想着登门造访。
哪成想刚一走进门就看见了伍恣胥这副半生不死的模样,一下子愣了。
北离说:“伍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伍恣胥含住一口气,撑起了身子道:“身体微恙,吃几日药方子就好了。”
北离关上门,坐在了伍恣胥身边,脸色颇为严肃。
北离说:“伍老先生,手借我一用。”
不等伍恣胥说话,北离就一把拉过来伍恣胥的手,一手搭了上去开始了摸脉。
见状伍恣胥提眉道:“你可别唬我,上次你医小李子就医出死脉,给人小李子吓得饭吃不了觉睡不了,天天心惊胆战的,那到现在人家也活的好好着。”
伍恣胥看看北离,北离还在那摸来摸去呢,伍恣胥笑道:“北大夫,我这病怎么个样啊,男的女的?”
北离收回了手,脸色凝重。
欲要开口时,一道破门声如惊雷般忽然骤起,随后便是一堆士兵齐刷刷的冲了进来,随后列好阵把伍恣胥和北离围了起来。
北离与伍恣胥当即一愣,伍恣胥率先站了起来道:“何方人士胆敢袭击我伍府?!”
随即走出来一个驾着马的男人,伍恣胥当即目光一凝。
束复,吴国大将军,伯辟之心腹。
束复神色冷漠道:“来人,把反贼伍恣胥押到街临处。”
“是!”
几个士兵立马上去押住了伍恣胥,北离见状当即大喊:“反贼?!什么反贼,束大将军,帽子可不要乱扣,伍老大夫乃是先帝托孤大臣,开世将军,吴国之忠臣,何谈反贼一说?”
马上的束复冷哼一声道:“这不是北大夫吗,你来凑什么热闹。吴王已经亲自下了诏令,伍恣胥勾搭敌国齐国,早已背地存兵反叛,这不是反贼又是什么?给我拖下去!”
街道上,伍恣胥被扔到了地上。
平民百姓早已隔在老远围成一团,一个个听说有斩首的好戏,都立马赶了过来,可当人们看清那被斩首的人竟然是大臣伍恣胥时,顿时人群激愤了起来。
伍恣胥并非只是将领,在朝廷上,百姓里,他也做了许多有重大意义的事。
仅提一点,伍恣胥主持挖掘出了第一条人力河道,大大便利灌溉漕运,便民便利。
百姓们并不理解,为什么一心一意为百姓服务为国家服务的大臣要被扣上反贼的帽子,但百姓们,包括所有人,都知道一点。
那便是,这不对,这不是对的。
这个世道不该是这样的。
百姓们越来越愤怒,有的人更是操起了武器。
束复脸色冷漠,喊来一个士兵道:“速去兵营再调来百兵,维护秩序。”
“是。”
束复指挥着手下全力阻挡群情激愤的百姓,自己独自走到伍恣胥面前,此刻的伍恣胥早已站了起来,而在一旁,还有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的北离。
束复望着伍恣胥,打心底里,对伍恣胥他是带有些许敬佩的。
当年吴楚大战,伍恣胥连溃楚军、踏碎列国、椒围勾践的传奇故事一直在兵营里流传,想到这,束复冷哼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当啷一声,丢了过去。
束复道:“念你半哉旧功,许你自刎。”
伍恣胥缓缓拿起剑,高举起来。
剑身闪亮,如似明镜,伍恣胥看到了自己的表情,似哭似笑。
伍恣胥说:“北大夫,临终前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跪倒在地的北离早已红了眼眶,泣声道:“伍老先生您说,北离定不辜负。”
伍恣胥把剑搭在了脖子上
“种梓树,成长棺,我死后,刮出我的双目挂以东城,以看越寇踏灭吴国。”
此刻,他不是伍家的伍恣胥,他不是吴国的伍恣胥。
此刻的他,只是伍恣胥。
随后,人头落地。
人群中先是传来了老人的哭声,一声叠一声,先是老人,妇女、稚童,最后是男人,甚至是士兵也被悲伤所感染。
先是一个人跪了下来,随后是一群,一堆,一整个街道。
五月五,一代名将伍恣胥就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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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吴国
一个少女正在一坟墓前,不知女家风范,淘气般的在那里刨来刨去。
忽然,西施看到土壤中有发光处,当即更加使劲的刨了起来。
西施捏起那枚雨乾钱,脸上满是高兴。
”还不是被本姑娘找到了,哼哼,跟我斗。”
“小姑娘,你要跟谁斗啊?”
一个声音骤起,西施当即炸毛后跳开来,退后数米后,发现眼前说话之人是一个头戴斗笠的糟老头子,手里还握着一柄鱼叉。
捕鱼翁缓缓走向前:“小姑娘,你要跟谁斗啊?”
西施握手里紧了钱币哼道:“你管我要跟谁斗,倒是你个臭老头大半夜偷偷摸摸,是不是蟊贼想来偷东西。”
捕鱼翁扭头看去,发现专储墓周边早已被刨的不成样子。
捕鱼翁淡然道:“那就跟我斗斗吧。”
说完一叉猛然掷出,如似闪电一般骤快。
西施瞳孔一缩,当即身形一转化为一只黑猫,正要跳开时便发出一声嚎。
之见黑猫连同鱼叉钉在了树上,鱼叉直接捅穿了大树,树叶俱被震碎。
黑猫的鲜血顺木直流而下。
捕鱼翁忽然扭过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千里之外,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连忙吹起口哨,脚步麻利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