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恣胥笑着点点头道:“好!”
没几步就到了专红夫妇的住处,专储和伍恣胥坐在在饭桌边,吴红缘上了盘花生米又提来了两坛子土封的老酒,便匆匆去剁肉炒菜了。
伍恣胥和专储就这样喝着酒吃着炸花生米,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伍恣胥喝了口酒问道:“专老弟,多嘴问一句你这一身的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要是涉及到门派规矩什么的,大可以不讲。”
专储嘴里嚼碎了颗花生米说道:“祖上传下来的武功,我爹也会,伍老哥你不知道吗?”
伍恣胥醉了几分,想起那捕鱼老人板着脸说“舞刀弄枪的我弄不来……”
他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专储问道:“怎么了?”
伍恣胥道:“你父亲武功的境界太高了我没察觉出来,不聊这些了,还没问老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吴红缘这时走了出来,一盘通红的辣子肉和一盘黄瓜酸鱼被递上桌。
吴红缘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含笑道:“我们夫妻俩做着卖鱼的生意,不知伍大哥问这个作甚。”
伍恣胥放下酒碗喃喃道:“屈才了,当真是屈才了。”
专储看看吴红缘,吴红缘也看看他,显然两人都没听明白,专储探头问道:“伍老哥在说什么屈才了?”
伍恣胥板了板神色,朗道:“我观专兄弟举有大德、心存善感,更有一身通天的大能耐。若是参了军上了战场,定是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猛将,若是参朝,则定是个善人待民、廉洁奉公的好官吏。”
随即话锋一转:“专兄弟,你可有图谋大业之心?”
专储举着酒碗里的手在空中顿住,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吴红缘则轻步离开。
伍恣胥没有出声打扰专储,因为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专储那双眼睛在挣扎着,专储他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这番话的意义。
整个饭桌上一下子出奇的安静。
专储猛的灌下一大口酒,直至碗见空才狠狠的放下了酒碗,眼眸里发着火光。
咧开嘴笑道:“伍老哥,我是个粗人,没你说的这么厉害。”
伍恣胥抓起酒碗也一口喝到了底,放下酒杯笑道:“当真久旱逢甘霖。”
——————
颖妃府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皱了眉,睁开眼睛看向怀里熟睡的美人,女人身材娇小发丝凌乱衣不遮体,裸露着大片的羊脂白玉,刚醒来的男人只觉一股邪火涌来,正要有所动作时外面再度传来声音,一通邪火转瞬消失不见。
女人显然被折腾的不轻,一直在床上熟睡着,男人整了整衣服便垂步走了出去,举足之间威风凛凛。
打开门,一个发福的太监跪正倒在地,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开口道:“小奴才给大王请安了。”
吴王挺起身子摆了摆手说道:“说,找我什么事?”
太监道:“公子姬广求见。”
吴王一愣随后问道:“他人何在?”
太监道:“在您书房外候着呢。”
宫内书房外,姬广在那里笔直的站着,抬头望着檐下的燕子窝不禁感到好笑,要说他这个堂兄实在是有些迷信了。
姬广心思飘远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扭头看去,发现正是吴王僚垂步走了过来。
吴王僚点点头道:“走,进书房说。”
姬广点点头一同走了进去,随即就注意到了吴王僚衣下的锁子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吴王僚也不避讳,翻开的折子散落在桌面上,伸手推到一旁腾出个空,二人就这么相坐下来。
吴王僚问道:“近来还好吗?”
姬广点点头道:“承蒙陛下厚爱,这几日身体越发壮实了。”
吴王笑了几声道:“你可好些日子没找吾说话了,今天怎么突然有空了?”
姬广道:“实不相瞒,我今天是奉命前来。”
吴王道:“哦?说说看。”
姬广道:“乃是吾之旧友前来寻拜陛下,此人与我相识数十载,有勇有谋,武功高深,行事莫测,乃是当今高人也,一直渴望干出一份事业,苦于无门无路才找上了我,希望帮他引荐一番。”
吴王笑了几声,好个无门无路。开口问道:“此人,姓否名否?”
姬广道:“楚国名士,伍恣胥。”
吴王先是一愣,随后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忘了!忘了!吾怎么把他忘了,好个楚国名士。请!速速去请,不要耽误了时辰。”
姬广含笑点点头:“臣先行告退。”
一花院里,伍恣胥此刻悠然自得的在这里遛着弯,遇见了惹眼的艳花也会停下脚步细嗅花香。
瞧见了一朵似烈阳的花儿朵,伍恣胥啧啧称奇,不禁蹲下好好瞧了瞧,花片儿泛着金桔色显得如此娇嫩可人,蕊心则如烈阳一般透着耀眼的鹤红色,根茎粗壮油绿,叶子却见不得几片,倒是一株奇花。
刚要伸手想要抚摸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恣胥,这花可摸不得。”
伍恣胥抬头望去,发现正是公子姬广。
姬广含笑道:“此花乃是束阳明派所培养出的一种药花,此花对那些山上的神仙来说的确是珍贵无比的救命药草,可对于你我这等凡夫俗子就是杀人毒药了,只要是触碰到此花的凡夫俗子,一个时辰内全身就会布满红点且浑身燥热难忍,就算是跳进了冰湖也还是浑身炙热,最终的结果就是死于炎热之中,吴国内每年都有人死于此花下。”
伍恣胥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收回手道:“那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
姬广笑了几声道:“我可称不起,这花虽然带有剧毒,可这天下间即然有毒那必有药,恣胥不妨猜猜看这花的解药是什么?”
伍恣胥听完若有所思,随后道:“花叶?”
姬广双手拍响称赞道:“当初那名束阳明派的仙人也是如此问我的,我想了两个时辰才答了出来,恣胥你不去修仙真是白搭了。”
伍恣胥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随后问道:“公子这么早找我何事?”
姬广道:“是好事,吴王同意你的求见了,而且现在就要见你。”
伍恣胥一愣道:“这么早?”
姬广笑了笑:“陛下听见你的消息连榻上美人都不管了,急的大喊现在就要见你。”
就这样二人一路闲聊走到了金銮殿,恰好此时正赶着早朝,一群儒气的大臣正纷纷赶着路,看见了出现的姬广则会停下脚步拜个礼寒暄几句,不多时围在姬广身边的大臣越来越多。
一名周姓大臣看到了了姬广身边的伍恣胥,问道:“敢问公子,这位是?”
姬广笑了笑道:“谋士”
周捕恍然道:“恭贺公子喜得一才,微臣还要参朝就不多叨扰公子了,待来日有闲定携礼再上门恭贺。”
姬广道:“周大夫客气了。”
金銮殿之上,坐在那的吴王僚正听着关于税收的谏言,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小心翼翼进来的姬广和伍恣胥。
一个举手打断了那么大臣的发言,站起身来喊道:“伍先生!你可真让朕等的好苦啊。”
所有堂上的大臣全部一愣,随后全都扭过头看去,发现殿门前正站着两人,正是伍恣胥和姬广,一时间每个大臣的心思都在疯狂的回转。
伍先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包括那位周捕周大夫,显然蒙了,转念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冷汗直流。
伍恣胥虽然表面含笑但内心也诧异不已,他与吴王僚素未相见,为何吴王对他如此热情?
场上只有姬广最淡定,他自然知道吴王僚对伍恣胥为何如此热情。
缰边战事不断,周边的国家对吴国虎视眈眈,就拿前段时间的楚国一战来说,兵将损伤严重,此时的吴国处境足以称得上是四面楚歌了。
吴王自然是看无法容忍这种局面的,他深知想要破开此局急需一把利刃,一把能斩乱麻的利刃。
就在吴王愁的睡不着的时候,姬广如雪中送炭般亲自送来了那柄利刃,这柄利刃就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伍恣胥。
吴王恨不得亲自走下去迎面欢迎。
姬广笑道:“打扰到诸位及大王了,多有见谅。”
吴王连忙摇摇手道:“这有什么打扰的,好了!今天就到这吧,退朝!”
金銮殿上,只留下了吴王和伍恣胥。
姬广则随着大臣们一同退去,此刻已独自走到了自己书房,只见书房内早已静候着人。
姬广道:“先生,您这些日子没出去瞧瞧?”
一头白发的岳言笑了两声道:“我腿瘸成这样出去净招人看笑话,倒是你,这几天挺忙吧。”
姬广干笑两声,没有反驳坐了下来闭上了窗,岳言道:“这日子活的一天不如一天咯。”
姬广缓缓道:“伍恣胥是个很好的引子,吴王不会看出来,现在兵发楚国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先生可有良策否?”
岳言闭着目,姬广没有打扰他。
好一会后岳言睁开了眼沉声道:“某有一言。”
姬广道:“先生但说无妨。”
岳言盯着姬广敲了敲桌子说道:“静观其变。”
——————
域虎山,烟竹林
域虎山意如其名,地势矮但是山势连绵不断极为广阔,一座连着一座,要真较真大可以喊上十几个山名,山脚下人烟稀少,主要是这山上的老虎太多了,全是花皮腱子身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而且常常跑下山,时间一长山脚边自然没有人敢住了。
在这大山中,有一座已经荒废的亭子,名破虎亭,也不知是何许人建也,不过可以知道的是破虎没破成,自个倒是破烂的不成样子。
亭内有个端坐的白袍男子,在那里自顾自下着棋,每次下子都会发出清脆有力的响声,在群山之间不停的回荡,久久不消,好似击鼓一般。
白袍男子执子的手忽然顿在空中,扭头笑言道:“亚圣,别来无恙否?”
来者是一位中年人,身材伟岸身穿青衣,目光彤彤有神极为犀利,双手背后缓缓朝白袍男子走来。
最终停在白袍男子的身边,望着那盘棋缓缓道:“跟我走。”
声音如若轰雷,震耳发聩,语气极为威严,仿佛不容置疑般,令人感到生畏。
白袍男子手中的子消失不见道:“哟呵?你算老几啊。”
亚圣低头望着那半盘棋道:“怎么不下了?”
白袍男子气道:“明知故问。”
亚圣一直板着的脸难得笑了笑,转了身子垂步就走,白袍男子双手一摊,得,不走不行了。
山腰间,亚圣望着眼前忽然窜出来的拦路虎,却问道:“真不下了?”
那呲着獠牙的老虎望着停眼前下来的二人,目光中满是凶狠。
白袍男子撸起了袖子道:“就交给后世的君子下吧。”
亚圣问道:“算到了?”
白袍男子一个跳起,如白鹤一般落在了满是惊恐的老虎身上,随即发力掐着老虎,驾着老虎朝山下奔去。
青山间传遍了男人洒脱的大笑:“算不尽!算不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