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急促,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直扑祁深礼,令后者根本无暇反应。
祁深礼根本没想到祁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仓促之间,也根本不及多想,立刻跪倒在地。
“军主有令,我岂敢不从!”
“好!”祁功再度大喝一声,随即把祁深礼从地上扶起来,声音也放缓了。“既然有你这句话,我心中,也多少宽慰一些了。”
祁深礼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此时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只是惊惧之余,也并没有一丝后悔。他咬了咬牙,问道:
“军主要我做什么吗?”
祁功摇了摇头,突然微笑起来,语气也越发和缓了,令祁深礼几乎怀疑,刚刚听到的话都是自己的梦。
“现在没什么要你做的。你说的也不错,毕竟那厮是刀俎,是牧人,我们势单力薄,他要我们的财物,此时也只能先给他。也罢,我有些计较,现在还不好说出来。你且去收拾一下,带好账本。我盘算了一下,如今家里的布匹多了些,粮食少了些。且随我去买些吃喝用度。”
说罢,轻轻拍了下祁深礼的肩膀。
祁深礼越发感觉刚才是在做梦。
……
祁功说是要去买些吃穿用度,但因为那个万俟轨来搜刮财物时,东挑西拣,搞得一团糟,他又不得不让祁深礼专门花了一天时间,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家库房的情况。第二天,他才领着祁深礼,一路进了城,到了城西南角落。
原来啊,这个柔玄镇,虽然规模不大,但基本的格局,也和这个时代的主要城市类似,其中分为了专门的军事区、居住区和商业区。这某种程度上是方便城市的管理,方便这座军事化城堡的防卫,并方便这座城市拥有者进行征税。某种程度上,这又是由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还不足达到遍地商贩的程度。
祁功本打算用一部分布匹兑换些铜钱,但转了一圈,没找到有用铜钱买布的,只好以布易粟。
正在这时,突然有个人喊住了他。
“是祁军主吗?”
祁功扭过头一看,喊他的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紫红色脸蛋,显然是在草原上没少晒太阳的。此人的眼睛有点小,此时笑起来,就更是成了一条缝。这人此时正推着辆小车,里面装满了粟米。
祁功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
再看那人,陪着笑脸上来,连连弯腰拱手。
“祁军主,前些日子那件事,诶,实在不是我出于本心!我也就是逼迫无奈,应付应付,还望祁军主不要怪罪!”
他这么一说,祁功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你是丑门多思的部众?”
祁功恍然大悟。
原来啊,面前这个汉子,正是前些天跟着丑门多思,被丑门多思命令着同祁功手下在斛谷殷门前斗殴的其中一人!
“是了,是了,我确实是丑门军主的手下,我叫葛南。”这汉子陪着笑,表情有些尴尬。“我听说过祁军主的事迹,也一直敬佩祁军主的,但自家长官有令,不敢不听从,所以实在要向祁军主道歉!”
“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这样。”祁功摆了摆手。这个自称叫葛南的汉子确实没说谎。祁功记得,那天斗殴时,他和他的几个伙伴,都只是做做样子,没真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