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的盾牌和弓都拿上!我们去北边看看!”
木鼓轮没管南边。他本就是想要北返,自然也不想管南边的山口。
那些部民听了这话,都赶紧一股脑拿起盾牌和弓箭。可奈何天气寒冷,他们的手拿着弓矢,也不由不微微发抖,倍感刺痛。
木鼓轮咬着牙,命令一帮人站到东头,用盾牌防备住东边山顶上的袭击。但蠕蠕人都是轻骑兵,哪里会有随身携带盾牌的习惯?他们身边只带着些适合马上用的小盾牌,数目还不多。这些人如果全都站在了东边防守,正北方就没有多少盾牌了。
所以木鼓轮只好让人尽量把东边北边都兼顾起来,全都不十分严密地勉强遮掩。
如此朝北面走了一会,木鼓轮这才是看清楚了那边魏人的布置。却见北面先是放了竖排横着的长木,撒着鹿角,又斜架着一排长枪。最后头是十多个人,全都穿着毡布做的衣服,手里拿着弓。见木鼓轮等人来了,那些人全都举起了弓,做出瞄准的姿态。
见到这样的景象,木鼓轮暗暗心惊!
这些人明明是被追上的山,哪里变出来的路障和长枪?更何况,这雪不过下了一夜,又是黑灯瞎火,他们哪里就能够把毡帐缝制成衣服?
总不能,他们本就知道要下雪吧?
木鼓轮却不能够细想。他咬了咬牙,喝令起来:
“拿着盾牌冲一冲!后头的人给我放箭!”
那帮蠕蠕人果然冲了起来。可说是冲锋,倒不如说是在摸爬滚打。
这帮人深一脚浅一脚陷在雪地里,走得急了些便要跌一跤,许久也走不出几步去。再看那些拿着弓的人,手本就哆哆嗦嗦的,哪里还把得住弓?
而那些北面的魏人,已经开始放箭了!
说实在话,这些魏人放箭,大部分箭也都算不上准,可奈何蠕蠕人站得密集,随随便便攒射,也容易射中。最前排的人一边走路,一边举着盾,本就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就把盾牌偏移了方向,遮掩不得。纵然盾牌遮掩住了,可这小盾牌太薄,对面的步弓又重,有时就一箭射穿,反而伤了持盾的手腕。
再说后头放弓的蠕蠕人,就更派不上用场了。蠕蠕人的弓都是马弓,是软弓,在步下射击,怎么敌得过步弓?这些软弓发出来的箭,还没沾到魏人身体的边,就纷纷没有力气,坠落到地上了。
才前进了不到十步,蠕蠕人这里就哀嚎受伤了一片。
这看得木鼓轮心如滴血。
这可都是他的部民!这些人少一个,他的力量就减弱一分。少两个,他的力量就减弱两分。若是拼光了,就算闯出了这山坳,他回到草原上,没了立身的基业,不就沦为如同那个阿噗纳一样的奴隶了么?
该死的!这次南下,本就是为了那个什么狗屁可汗的面子。若不是自己也想着趁机劫掠,哪里会如此卖命地走到如此之南!就应该糊弄糊弄便完事的!
木鼓轮忍不住喝道:
“撤退!撤退!”
那帮蠕蠕人听到这个命令,如获大赦,赶紧退了回去,却又自然中箭放倒了几个。
木鼓轮越发咬牙。
这么点距离,若是马匹都还能奔跑,一眨眼就冲过去了!实在可恨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