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鱼不敢置信地反问:“你家里难道没有佣人吗?”
“平常只有我和莫阳住那儿,钟点工一周来两次打扫别墅卫生。”
这什么跟什么呀!许知鱼在心里嘀咕,面色不虞,“我这段时间要准备圣诞表演,还要温习考试内容,没那么多时间去照顾她。”
许应年的语气变得生硬,
“别墅里有空房可以作练习之用,也有温习场地。你放学后可以直接去那里,先完成自己的事情。
“我和莫阳会陪她一会儿,但不会很久。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怀孕后的小鱼变得很娇气很粘人,而且不愿意呆在笼子里,也不能自己一个呆在房间,必须有人在旁照顾。”
“阿年,哪有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莫阳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打圆场,用余光朝许知鱼瞥了一眼,斟酌着开口:“你可以跟身边要好的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许知鱼脑海中一下浮现出盛昭的脸。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右手食指划拉着滚动荧屏,似乎在找联系人,蓦然,许知鱼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问:“那个……你们能不能花钱雇人照顾猫?”
“花钱雇人?”坐在副驾驶座的许应年正抱臂闭目养神,闻言又犀利地睁开眼,嗤笑着回眸,“你倒是把钱拿来。让小鱼怀孕的是你又不是我,理应你出。”
许知鱼:“……”
这话可真是分毫不差一针见血地戳到许知鱼的软肋。
虽然许知鱼知道家里很阔绰,但父母都不赞成她从小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挥霍恶习。
于是从她记事时起,她每当需要用钱时,必须先和大人报备一声,并记录在一本专门的账目本上,比方说“某年某月某日须用于何用途取钱多少多少”诸如此类。
如果请专人照顾猫的话,许知鱼算了算,母猫从怀孕到生产大约两个月左右,所需的支出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这笔支出还跟许应年挂钩,这就更不可接受了。
许知鱼不希望因为许应年的出现,而破坏他们看似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的原有结构体系。
“视线对上以后/喜欢变得/不可置否/确认悸动以后/他的名字/怎么突然/朗朗上口——”突然响起的音频通话的歌曲打断许知鱼的思绪,许知鱼目光定格在打电话过来的联系人名字上,巧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然是盛昭。
许知鱼按了接通,定了定神,将手机放在耳畔,“喂?”
盛昭的声音劈头盖脸地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今天不是约好来我家温习吗?你不会值日完直接回家了吧?”
许知鱼没好气地瞥了前座的某人一眼,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复述一遍,提议道:“要不你也过来?”
盛昭似乎还沉浸在意料之外的震惊中,喃喃说:“那只大灰猫竟然怀孕了……”
“可不是,”许知鱼拢住嘴,确保她说的话没有人听到,抱怨道:“我现在真的后悔死了,你的主意好馊。”
“但毕竟也算是我们俩闯出的祸,”盛昭叹了口气,“你知道那大灰猫的崽是和谁的?”
“我怀疑是黎砚舟家那个叫乌铁的猫,但现在小猫还没生下来,不好做定论。”
“哦,你是说那个把小鱼送回来的戴眼镜的男生?他家似乎确实养着一只猫。”
“先别提这个,朋友不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你什么时候过来?”
“好啦,我现在就出发,等着。”
挂了电话,莫阳已经将车倒进郊区别墅的私家车库。三人从车上下来,莫阳领着许知鱼向别墅走去,许应年跟在旁边低头玩手机,左手懒懒地斜插在口袋里。
“喂,所以我今天过来干嘛?”
许知鱼转向许应年。
许应年抽回神,耸了耸肩:“照顾小鱼。莫阳把它锁在笼子里,照它现在的性子肯定闹翻天了。”
许应年的话说得没错,一进到别墅,许知鱼就听到一声又一声嘶哑的猫叫从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传来,似乎是察觉到了屋外的动静,微弱的嚎叫又变得急促高亢起来。
“跟着。”许应年对许知鱼丢下一句话,从玄关处一排粘钩中间拿了一串银制钥匙,便朝那扇房间走去。
莫阳则在进来时就跟许应年、许知鱼两人打了个招呼,为两人去准备饮品吃食。
别墅内部空间宽阔,装潢低奢。
这段时间温度愈加寒冷,又没有开暖气,使得空荡荡的宅子有些阴森。
虽然许知鱼之前已经偷偷从后花园的墙洞进来看过一次,但当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里面的人而不是屋子上,所以如今再打量一番,感觉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