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泛着泪光的双目涌出。春儿见状赶忙起神伤的刘婉。刘婉激动地紧紧拥住春儿,说:“让他进来吧。”
春儿小脸泛起一抹绯红,受宠若惊的她轻轻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去。
吱嘎一声,门开了。苏祁风在门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苏祁风抖落了身上的雪,向房内走去。“祁风,你终于回来了。”
泪眼婆娑的刘婉立在床前,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丈夫,终是忍不住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刘婉的脸紧紧贴在苏祁风胸前的铠甲上,双手牢牢拥住苏祁风宽阔的背,抓着他带血的袍。
她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苏祁风厚实的胸脯上呜咽着失声大哭起来。“我还以为…你再也…再也回不来了…”刘婉泣不成声,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苏祁风感受到妻子温暖柔软肌肤的真实触感。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刘婉的剧烈颤抖的肩膀,轻轻俯下身将她发烫的额头贴在自己同样发烫的额头上。就这样有一会,苏祁风开口道:“委屈你了。”
刘婉没作声,只是不住地抹着泪。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木窗,如同银河般浸入房间,洒在床上。当苏祁风卸了甲,露出身上一道道渗人的刀口。
刘婉心疼极了,噙着泪为他清理包扎起来。他就这样躺着,看着眼前安好无恙的妻,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翌日拂晓,苏祁风就已同文武百官守候在了宫门外。此时徐忠也来到此处,他徐徐走到苏祁风身边低语道:“苏大人这次劳苦功高,皇上可是要重重赏赐你哩。苏大人以后可要更加努力地为朝廷出力,为皇上排忧解难呀。”
苏祁风目视前方稳稳矗立着,并不理他。徐忠见他这般冷漠,便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金銮殿内,天承皇帝巍巍上座,只见他头戴金丝缠成冠,身披赭黄镶金袍,足登祥云无忧履,高坐金鳞玉龙床。左右立着:服君侍主大太监,气宇轩昂上将军。堂堂大殿上是:绉绉文官多持笏,汹汹武将敢当先。见百官具在,皇帝高呼一声:“宣”
旁边的孙公公便高声嚷到:“宣,苏祁风觐见!”
苏祁风身着官服,又一次昂首阔步走进殿内,行了君臣大礼,跪在堂上。俯首道:“臣,苏祁风觐见。”
“苏祁风除患宁乱,克服失城,平叛有功,加封穆州巡抚!钦此!”
“臣,苏祁风领旨!谢,圣上隆恩。”
苏祁风有些出乎意料,他用余光瞥了瞥立于一侧的徐忠,他正暗暗讪笑着。退朝以后百官来喝,苏祁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头顶官花身骑骏马一路是扬铃打鼓走向烛城。
此时徐忠跨马与苏祁风并行而来。恭贺道:“苏大人如今真犹如凤凰涅槃啊,陛下日后要好好重用你哩。”
苏祁风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说:“前日朝堂之上苏某也是仁至义尽,请不要再纠缠了。”徐忠闻言冷笑一声道:“老夫只是提醒提醒你,你以后就在朝廷只管竭忠尽智就好,别再有什么小动作,这样对谁都好。”
“知道了”苏祁风冷言回应,随即驾了马赶上前去。
升官进爵本应是可喜可贺之时,可苏祁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忧心忡忡。
倘若真如徐忠所说一般风平浪静是最好,可这可能吗?他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徐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巡抚之职乃封疆大吏,甚至能在朝廷中只手遮天。要是从此放下仇恨和执念放下屠刀,苏祁风求之不得。
只需要眼不见百姓生灵涂炭,耳不闻天下兵戈争分,自己就能久居福地,享天伦之乐。可这样岂不是前功尽弃?想到这他内心一阵绞痛。
那锦雷军呢?他想起张继老将军昔日在北境力压强敌自己才取出一条生路。苏祁风愁眉不展,握紧的拳在两膝上躁动不安。而如今黄马褂利利索索地穿在身上,真真切切。
他抬头望望天,望望那光明四方的太阳,始终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