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字他不会写,还翻字典才写了出来。写完这封信,他如释重负,好像自己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百十个字的保证都费了半天功夫,也不知写的怎么样?但这是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写的,自己感觉写的不错。好不好也就这样了,他把那张纸撕下来折好,装在衣服口袋,准备明天交给小梅。
躺在床上金锁更睡不着了,他想小梅看过自己的保证后会是什么态度?她会不会也给她爸看?她爸看后会是什么态度?如果小梅真愿意和他交朋友,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想着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早上刚一起床,李金锁就去小梅摊位那里,从远处看,小梅一个在那里正忙着给别人称菜,他就径直走过去,也不吭声,把他写的那张纸条塞到小梅手里,还没等小梅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走了。
小梅拿着那张纸条,看着纸条楞了一会,又看着金锁远去的背影,心想,今天这举止有点反常,表情也很严肃,不让他纠緾自己,不让他和自己说话,就写起了纸条,看来这几次自己的态度是太伤他的心了。父亲为什么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呢?其实他的本质还是不错的,对人很实在,特别对自己很好。她展开那张纸条看了一会,然后把纸条装进衣服口袋。看来金锁这次是要下决心改掉自己身上的坏毛病了。还说不改掉坏毛病他就要剁手。其实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坏毛病,那都是他以前小时候的事,爸爸就是看不上他。平时他不像胡东林和吴小军那样爱说大话。他话不太多,却没有虚话,很关心和帮助自己。要是自己接受了金锁,父亲那里可怎么交代呢?小梅很是烦恼。
自从把那信给小梅后,金锁已有三天没有去找方小梅了,虽然他每天都在市场上,却不去小梅的摊位那里,只是老远的看着小梅在那里卖菜。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过去,他担心小梅还是不理他,或者又收拾东西要回家。她也许根本不相信自己信中写的那些话,那样事情就难办了。这三天是他有生以来最苦闷最难熬的三天。不行,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小梅,看看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第四天,他很早就去了市场,在远处看到方老头和小梅运来一车菜,把菜摆放好后,方老头就回去了。他就来到小梅面前,小梅看到他好像有点吃惊,父亲还没走远,万一被父亲看见,她又要被父亲骂了。她板着脸,对金锁说:“你又跑来干啥?”听小梅这样说,金锁看小梅愿意和自己说话,就说:“你到底是啥态度?是死是活痛快给我一刀。”小梅说:“你快走吧,咱俩现在不要来往,你都没个正式工作,咱俩不合适。”小梅板着脸说。金锁说:“正式工作以后会有的,我张主任说只要我好好干,一有机会他帮我的。”小梅说:“谁相信呢?你还是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金锁说:“如果你真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就一直跟着你,天黑和你回你家去。”小梅冷笑了一下说:“你到我家,我爸会打断你的腿。”金锁笑着说:“那样最好,我腿断了走不了路,就一辈子睡在你家炕上,你就把我养一辈子。”小梅笑着说:“你真赖皮,还想赖我一辈子,想的美。”好多天俩人没有在一起,今天见面,俩人情不自禁的又在一起说笑了。看来小梅心里还有金锁,只是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不听父亲的,这好多天没给金锁好脸色,也不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金锁和小梅两人正在那里聊着,突然两人同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方老头站在他们不远处,两人一下慌了神,小梅宭迫不堪,面红耳赤。金锁愣了一下,叫了声“方叔。”小梅她爸好像没有听见在叫他,很严肃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感觉很无趣,就转身想走。方无老头说:“你别走。”金锁只好转身回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停了一会,只听方老头说:“我已说过你俩不合适,以后不要再来找她。”金锁说:“方叔,我、、、”小梅她爸都那样说,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时小梅对她爸说:“他发誓一定要改掉以前的坏毛病,他还写了保证书。”说着就从衣服口袋掏出那张纸给她爸。并在一旁小声说:“我相信他会学好的。他说最近他主任要帮他转成正式工。”方老头看了一眼纸条说:“我不识字,再说纸上写的管用吗?”金锁和小梅都不说话了。停了会方老头对金锁说:“你如果真能改好,有了正式工作后我就同意你俩相处,但现在不行。”说完把纸条扔在地上,转身就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金锁过去捡回地上的纸条,就揉作一团,正想扔掉,小梅过去抢过纸条说:“给我留着,我暂时相信你。”金锁表情很严肃地说:“那你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吧。”说完就走了。
自从上次对女儿发脾气,骂女儿不自重,要她和铁蛋断绝来往后,他暗地里观察了好几次,没有发现俩人再有来往。不久前的一个早上,他和女儿把菜运到市场,他就向家里走去,走了一会,他返回想再观察一次女儿和铁蛋的情况。不一会,他看到铁蛋来找女儿,女儿没有理他,铁蛋还要纠緾不走,女儿就收拾菜摊要回家,那个铁蛋只好走了,后来再没有发现铁蛋来找女儿。方老头就想看来女儿还是听了自己的话,不再理那个铁蛋了,他就放心了,以为俩人真的不再来往了。
今天他本想直接回去,但不知不觉他又在远处观察了女儿一会。他刚站在那里没有多久,就发现铁蛋来找女儿,女儿今天没有赶他走,俩人还在那里聊了起来。他心里一惊,俩人原来没有断,瞒着自己一直在来往。看来俩人已有一定的感情了,不好拆散他们了,这事再不能过激处理,但他要给铁蛋把话说明,看他能有什么长进?他还想转成正式工,临时工也不会干长久的,他能有个正式工作,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金锁给小梅说他主任有机会会帮他转成正式工,不是金锁在哄小梅,这是张主任给金锁透露的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张主任说给金锁的意思一是肯定了金锁这么多年的工作成绩,他很赞赏金锁的工作态度,对金锁很满意,如果真有转正机会,他会为金锁争取的。二是鼓励金锁继续努力,把工作干的更好。至于转正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如果真有转正机会,金锁能不能转正,张主任肯定也不敢保证。金锁把这个消息没有给任何人说,他也知道这应该是不靠谱的事。刚才他把这个消息说给小梅,就是让小梅把这事说给她爸,希望她爸能允许他和小梅相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