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顿时就愣住。
录事凝露也愣了。
这完全不是按照剧本设计来的啊…
她不由得看向西门庆,眼神中带着请示之意,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不该听话出去避避。
回过神来的西门庆,见赵景年满脸不悦之色,心神微怔,“莫非…去了一趟江宁府后回来,赵大郎的口味都被养刁了?”
不过很快,西门庆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赵景年的喜好,他早已摸得门清。
只要将六分以上姿色的雏儿录事,给他安排到位,就算是天大的事儿,那也不叫事儿!
自己等会儿还有事要找赵景年,所以现在,他必须听从赵景年的安排。
凝露这个雏儿录事,待会儿等事情谈完以后,再去叫上来侍奉也不迟。
“好嘞!”
西门庆笑着点头应下,然后转头就对凝露说道,“凝露,你先下去吧,等我们谈完事后,再派人来请你。”
“那奴就先退下了,两位郎君慢用。”
凝露闻言如释重负,恰到好处地欠身一礼,将胸前的事业线恰合时宜地展现,然后莲步微移退出了房门,顺手还把房门也一并轻手拉上,她这才敢轻拍几下忐忑不安的心口。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离去的小碎步。
此时的屋内,只剩三人。
西门庆先给赵景年斟了盏温茶,将之轻推到赵景年的身前,这才讪笑着问道:“赵大哥,您吩咐,小人听着。”
赵景年微微点头,端起西门庆推来的温茶小酌了口,然后开口就问:“庆哥儿,这两年来,你用我家的货船拉货,一共拉了多少趟来着?”
西门庆闻言,心头顿感不妙。
这都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他哪里还会记得这些?
为何今日,赵景年忽然会问起此事?
莫不是…
赵员外命他来找我收取漕运费?
西门庆的心头,如同闪电般接连浮过一众想法,但应对之策也随之冒起。
只见他略微沉思片刻,便真诚道:“赵大哥,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这些年,要不是仰仗赵大哥看得起鄙人,一直给我行了许多方便,我也绝对不会有今日这般家业。”
“要不这样——”
语气稍顿片刻,西门庆笑说道,“等会儿回去后,我便命人从交货的尾款上,先取出两百贯钱,让人给送到府上去,您看如何?”
西门庆不知赵景年到底何意,所以他便想了个折中办法,决定先试探一下。
两百贯钱虽然不多,却也是他的心意。
而且话里话外,他还隐晦地提到,这两百贯钱是从尾款上取的,表示他的生意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足以可见他的诚意十足!
可谓是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瞧着西门庆反应之快,赵景年虽然不知现在的漕运物价几何,但也知道,西门庆的两百贯肯定太少。
有人曾吟诗为证:“千钱买一舟,百钱买两桨。”
也就是说,花一贯钱,能够买到一条小船;花两百文钱,能够买来两支船桨。
但是…
就这?
这么点小钱,还不够他用来补贴麾下军士们的工伤和抚恤。
“两百贯?庆哥儿,你这是看不起我赵景年呢,还是看不起我清河赵氏?”
赵景年眯眼盯着他,冷道,“我麾下一名军士牺牲,都能拿到一笔不俗的抚恤金,一名军士受伤也有数贯补贴。你用咱们家的船拉货这么些年,就拿出两百贯来打发我?”
“……”西门庆顿时不禁脸色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