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李文斌已经6岁了，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

山北省因地理位置和经济基础不好，李文斌所在的城镇教育也处于全省垫底的位置，因此幼儿园也只有大班和小班两个年级。

九十年代的办学条件还很艰苦，大班和小班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占用着其中两个屋子，其他屋子里住着村里条件不好还没有盖房子的村民。

两间残破的屋子里，地上是用红色的砖块铺的，窗户上还用的是发黄的白纸，两个孩子共用一张长桌，凳子是从家里带的。

文斌穿着母亲缝制的黑色小布鞋，挎着奶奶用衣服的旧布拼接的书包上学了。书包里装的是一块小石板，带着几根长短不齐的石笔。一路上由母亲带着，嘱咐要听老师的话，不能和其他小朋友闹矛盾。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十多分钟就到了幼儿园。

进了教室，已经有好几个小朋友在地上玩耍。红砖铺就的地面因时间过长，一些砖块已经变成了粉末。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幼儿园老师是一个的小个子老太太。不知因为老师声音过小还是因为孩子们吵闹声过大，听不清老师在说什么。

母亲在和老师说过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教室，李文斌搬着自己带的小凳子坐在了前排第二张长桌旁。同桌是一个小女孩，用黄色橡胶皮套扎着两个小马尾。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可能小女孩也是内向的性格，都没有说话。

李文斌便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旁边的孩子打闹，在上午的一段时间里，零零散散的有家长把孩子送到教室里。

李文斌和同桌的小女孩两人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说话。老师应该是觉得人差不多到齐了，开始从讲台上下来叫地上的孩子起来坐到座位上。有些淘气的孩子，站起来后又坐到了地上。老师从桌子上拿了一根长竹棍，开始吓唬坐在地上的孩子。淘气的孩子看到竹棍还是不害怕，老师也不会手下留情，毫不忧虑的从屁股上抽了过去。

哭喊声此起彼伏，李文斌毫无感觉，因为坐的久的缘故，趴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

教室终于安静了下来，老太太低沉的开始说幼儿园的一些规矩。早上8点到教室，到不了要罚站，每天会布置作业，没写或写不完会打手。中午12点放学。下午3点上课6点下课。

低沉而又催眠的话语，终于让李文斌在瞌睡的边缘睡着了。

梆，梆，梆。

李文斌感到桌子在震动，尖锐的声音让他从睡梦中醒来，口角已经流成小溪的口水让他有点不知所措。随手擦了擦口水，低着头站了了起来。老太太早已站在桌子前面。

“上课都能睡着，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听到没有。”

李文斌低着眼睛，身体只比桌子高出半个头，一言不发。

“说话，你来幼儿园干什么，想睡觉回家睡。”

同桌小女孩拉了拉李文斌衣角，想提示他说什么。

“坐吧，下次再让我抓住你，看我打你手不。”老太太背过身去，又回到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