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贾鱼卿来了极大的兴趣，神采奕奕，身前的小男孩陆北辰亦是神情专注，瞪大了眼睛，支起了耳朵。

姜赦继续说道：“九品武夫，八品武者，七品武士，此为下三境，一句话可以概括，属于外练筋骨皮的外家功夫。武夫练皮肉强度，所谓皮糙肉厚便是如此了，武者在兼具皮肉强度的同时练骨骼密度，内行有一句不小的褒义语，叫做铁骨铮铮，虽夸张也写实。而武士，便是练筋脉长度，这个境界于常人来说就是所谓的天花板了。”

贾鱼卿眨了两下眼睛，很快便是想通了其中关节与原理，他问道：“这么说来，曳落滩一战，游骑兵能以如此小的伤亡代价诱敌深入，便是得济于士兵们几乎都是八品以上的境界？”

姜赦机械般的沉重点头，想起昔日里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的那帮兄弟，他有些伤感。

但他很快扫去眉心皱纹，继续说道：“也不尽然，若是只有七品八品，极难做到与敌斡旋。此战首功当属亲兵统领郭青山，他以六品武师的境界毅然冲入敌军阵营，不惜以死来换取突厥大将同俄的震怒，失去理智，进而才有了我与郭骓冲阵而去，彻底惹怒同俄方才计成。而郭骓，是五品武英的境界，这二位统领，都属于中三境的佼佼者。”

贾鱼卿恍然大悟，随即却又是露出了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姜赦耐心解释道：“中三境同样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内练一口气。练内，就是改善习武之人的意念、气息、脏腑、经络、血脉等方面的状态，达到“内壮”。这就是所谓‘练家子’，内行。气走于膜、络、筋、脉，力出于血、肉、皮、骨。故有力者皆外壮于皮骨，形也；有气者是内壮于筋脉，象也。气血功于内壮，血气功于外壮。”

说到此处，姜赦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这些比较深奥的武理，着实有些对牛弹琴了。

看着贾鱼卿一脸云山雾绕的表情，姜赦笑着摇摇头，换了个说法。

“雪家的三十四位刺客，大多属于六品武师，属于内家功夫刚入门，亦有四位是五品武英，难缠了些，问题不大。故而与我缠斗讨不了多大便宜，最麻烦的当属雪家第一高手雪千殇，是一位真正的上三境，三品武王境。我这一身伤大多都是拜他所赐。”

姜赦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肩头被我戳了一个血窟窿，外加断了一根手指。”

贾鱼卿十分惊讶，沉默不语。

他在分析，此战，除了姜赦在绝境之中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之外，应该还有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他。

他想起了叔父贾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坚强的决心和勇气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只有无畏的心灵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贾鱼卿说道：“若我所料不错，毛菜和刘铁柱都是中三境？”

姜赦笑着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快意。

“他们俩都是四境，武侯境，即将面临一次武道上的重大抉择。”

小男孩陆北辰使劲摇晃着双手，让姜赦能够注意到他，大声问道：“姜叔姜叔，您是什么境界？”

贾鱼卿亦是盯着姜赦，很是期待。

姜赦抬起头仰望天空，轻轻举起一只手掌，阳光透过指缝洒落在他英俊刚毅的脸庞。

“我乃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