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鱼卿看着两个孩子,小声说道:“莫非,你要赠给楚河的两份礼物,是这两个娃?”
姜赦笑了笑,“走,喝酒去。”
一张八边形巨大圆桌摆放在刺史府正堂的位置,桌面上覆盖着一张丝质厚绸缎,据说此桌布有些来头,名叫绫罗,是沙州特有金丝蚕吐丝成线纺织而成,酒水油污落上无法浸染,打理起来十分方便。
这块桌布是沈逍年少时游历沙州一个小娘子所赠,自己的老爹爱喝酒,还经常是大摆筵席,此物颜色喜人,花纹质朴,想着能派上用场。
沈实务坐在主座上,手掌轻轻抹过绫罗桌布,低声说道:“北庭军在漠北打的不错,根据郭骓所说,歼敌三万余人,漂亮!真是漂亮!”
童颜点点头,看向自己这位老友,笑说道:“可不止你一个人担心沈逍。”
随着,他朝沈实务使了个眼色,轻抬下巴。
“哥!”
坐在餐桌末端的童谣一瞬间面红耳赤,气鼓鼓的嘟着嘴,双臂揣起,显然一副娇羞生气的样子。
沈实务开怀大笑,“哈哈,这小子能被小瑶看上,真是我沈家祖坟上呼呼冒着粗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理你们了,两个酒鬼!”
童谣娇哼一声,起身便要出门而去,一下子与迎面而来的姜赦撞了个满怀。
姜赦赶忙后退一步,俯身叉手行礼,说道:“姜赦谢过童姑娘出兵援助之恩。”
“不用谢,我出兵不是为了救你。”
童谣摆摆手,让出身位,倚在门框处,抬头仰望漫天星辰,心不在焉的说道。
沈实务站起身将众人迎入坐,笑说道:“姜赦啊,你与她道谢都不如多和她说些你们游骑兵的事迹更受用,尤其是关于沈逍这个混小子的。”
姜赦脑子转得飞快,自然是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也好也好,正好拿来下酒。”
“哼!”
童谣故意不看他们,反而是俯下身捏捏陆北辰的脸蛋,再为陆南星整理衣衫,耳朵却是如同支了起来。
贾鱼卿入座后便端起酒杯,“都说鄯州的葡萄美酒醇香浓烈,回味悠长,贾某借此美酒,要敬三杯。”
说着,他站起身来,看向大都督童颜,说道:“这第一杯,敬童颜都督,今日贾某在言语之上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贾鱼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捏袖亮杯。
童颜摆摆手,示意贾鱼卿坐下,也无言语,满酒下肚。
沈实务笑呵呵的说道:“小贾啊,莫要小看了我们这位大都督的度量,他不会与你置气。况且,你也并不是胡说八道,说的还是相当有几分道理的。”
贾鱼卿微笑着点点头,随即,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姜赦,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严肃。
“这第二杯,我要敬姜校尉,贾某曾在北庭军游骑营地夸下海口,保证车队一路安然无恙,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出事,贾某食言了。”
在贾鱼卿的手中酒杯抬起之时,姜赦抓住他的手臂,说道:“责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