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桌上的空碗,“你看,我不也喝你的粥了吗,而且只喝粥还是不够的,接下来我还要在这住几天,这几天里你要给我做饭洗碗打水暖床……不对,这个没有。”
“咳咳,总之,你要把我伺候好了,相应的,我给你好吃的。明白吗?”
也许是我说的有点多,她呆滞了一会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我看她这接近宕机的样子顿感好笑,也就不多逗她了。
我起身打算出门散散步,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回头,小家伙直直地盯着我:“大哥哥,只要干活,就有好吃的?”
“嗯…对啊。”
“要做的是…”她掰着手指,很认真地复盘我的话,“做饭…洗碗…打水…暖床…?”
我连忙摆手:“不对不对,没有暖床!”
“奥…”她有点失望地垂下了头(话说少打份工你为什么要失望啊,不应该高兴吗?),然后马上抬起头,一脸坚定,“大哥哥,暖床,教我,我能学会的。”
我继续摆手:“不不不不不,这个不需要有。”
小姑娘继续一脸坚定:“这个应该有。”
“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能有。”我赶紧投降,“不用担心,就算不暖床该给的也都会给的。”
小姑娘看着我,那神情颇像纯净的无产阶级看着万恶的资本家:“我年纪小,你别骗我。”
她终于不再执着于暖床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嘴里很熟练地应付道:“放心吧,我雇你干活能给你生肉蛋子?”
小姑娘这才肯放开我,而直到我走出房门,还能听到她的碎碎念:“做饭…刷碗…打水…暖…没有这个…做饭……”
午饭后的时间总是困倦又悠闲,我在院子里闲逛,消化消化食物,顺带消磨一下难得的安宁时光,这几天的山林跋涉真是累坏我了。
阳光很好,我体内的疲倦迅速发酵,用力伸了伸懒腰,但最终还是没敌过困意,回屋枕着自己的包,开始午休。
等到迷迷糊糊地再次睁开眼睛,却见女孩正对着我躺在我的旁边,睡容安详,呼吸均匀。
没有打扰她,我起身轻手轻脚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看看时间,两点半,正是最适合乘凉发呆的好时候,我来到院子外面那棵树下,任凭自己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怠速运转。
不多时,院子里闪出个人影,定睛一看,不是那孩子又是谁,她神色有点慌乱地四处张望,看到我之后顿时又恢复了那经典的三无表情。
她慢慢走近,在距离我半米处坐下来——这是很好的距离: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她转过头,问我:“大哥哥,在做什么?”
“发呆。”我很诚实地告诉她。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学着我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看向远方。
我们保持着沉默。
我们默契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