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这样不小心,才半天时间不到,就弄得身体不适,来不了我的明镜堂中,满足今晚由本宫侍寝的心愿。怕他今日在朝堂上,办理公务,太过用心,才会劳神伤身,最终改变晚上到明镜堂来住的意思。他的此番变动,多少是让云舞,感到心酸不止,被宜妃姐姐抢去风头,等皇上下朝后,直接去宜妃阁中休养身体,确实使我不知所措,只好待明日回宫后,才能去问候皇上诸多事宜。罢了!皇上的身体要紧,今晚他不来便不来,我一个人住这边就行。吴公公,你回去后,可千万告诉皇上,要以身体健康为重,不能操劳过度。”
方嫔对于吴公公所说的话,一时之间,不知是真是假。她只听出皇上身体不适,今晚上宜妃阁,由宜妃娘娘亲自伺候照顾,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娘娘明日返回方嫔阁后,可直接去找皇上,问个清楚。您若无它事,老奴先行告退。”
吴公公回话道。
“好吧,你先回宫去。”
方嫔同意了,并送走了吴公公和同行的侍者。
“杜鹃,你对本宫说说,我今早听到皇上晚上要过来住的消息后,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处心积虑地,将昨晚新购于静慈庵那家首饰店中,花去三百两银子,才得手的一对黑玛瑙碎流苏簪,戴到这头顶双兔环髻之两侧,显得光鲜亮丽许多。我优势于宜清莹的地方,正是这副与世无争的绝美容颜,如今却不知其中文章如何,被她再次蓄意破坏,拿皇上龙体安危,与本宫作较量,让我好生心疼,却因现在明镜堂中,奈何不了她的夺人所爱,你让我这口恶气,该怎么咽得下去?”
方云舞刚才和吴公公的交谈,是撑足了场面,给皇上留有余地,才好言好语地,要皇上注意自己身体,不用惦念远在明镜堂中的她。
可吴公公前脚刚走,紧接着方嫔便控制不住,满腔的哀怨和怒火,一下子痛哭流涕起来。
杜鹃等丫环见劝谏不住娘娘,只好任由方嫔一直哭泣不止,把脸上精致的妆容,彻底哭花。同时,她将头顶左右两侧插好的那对黑玛瑙碎流苏簪,一并摘下,放在桌上,不想再提起它。
杜鹃让喜鹊赶紧去后面居室内,取出那个首饰盒,把方嫔摘下的这对黑玛瑙碎流苏簪,重新完整地,放回到里面,然后拿去后面居室右边房间中,将它放进梳妆台内。
凤儿、云鸦两人,到后面厨房里,取来一盆温水和一块毛巾,端于方嫔娘娘所坐的前面佛堂桌前,接着,她们几个丫环,用浸湿的热毛巾,擦拭着方嫔脸上哭花的妆容,直至它变得干净好看为止。
“宜妃终归是胜过我的,我千争万争,怎么变化,也不敌她突然出现的一语温情,可瞬间融化皇上那颗坚硬无比的心,让他改起主意来,就像云端飞过的孤雁般,所有好运气,到本宫这里,都会转瞬即逝,与之有关的好心情,也变得烟消云散。可叹我年纪轻轻,竟如笼中之鸟,难以自拔,惟借勤王殿下好意,暂留于这静慈庵明镜堂内,尚还有一席之地,有理有据。那就让云舞执着又单纯地,把明镜堂做为栖身之所,了却心愿,未偿不可。”
方嫔显然是对皇上失望透顶了,宜清莹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对立,让她忍耐已久的心,在勤王殿下的静慈庵中,找到了最终的依靠和屏障。
她脸上的热泪,已尽然被身边的丫环们,擦拭干净。冰冷的内心,在六月份暖意尽现的明镜堂中,让方云舞觉得头重脚轻不少,不想再前去佛堂中,与佛祖多待上片刻时间,只心灰意冷地返回后面居室内,对着屋中铜镜中的形单影只,暗自神伤起来。
“勤王殿下,明镜堂那边,方才闹了不小的动静。”
见方嫔娘娘不哭不闹,在后面居室右边房间中,平静安顿后,勤王安置于明镜堂前面佛堂内的一位内线,迅速前往长明殿里,向他汇报起来。
“什么情况?你且仔细说来。”
勤王起了疑问。
“皇上今早派吴公公传口谕,给在明镜堂中的方嫔娘娘,意思是晚上到这边她那里过夜。谁知,午膳时间,宫内宜妃阁宜妃娘娘捷足先登,抢了方嫔娘娘的彩头。最终,让皇上改变主意,下午再次派吴公公过来传话给方嫔,说他身体不适,改晚上由宜妃娘娘照顾。此事一出,引起方嫔极为不满,现在独居明镜堂居室内,怕已伤透了心。”
内线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