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魏七没定力,也不知道柳下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能在此时抗住这种诱惑的男人或许有,但不会多。
本质上是下体决定脑袋的动物,就算在提倡廉耻的时代,大多数的男人与其说不想去,其实更大的可能是不好意思。
老鸨看见魏七刚露出一个比见到亲爹还亲切的笑容,魏七左脚已经迈进了粉香坊的大门,右脚抬起刚越过门槛,突然耳根被人拽住并狠狠的向上提起。
这酸爽的感觉熟的很,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别的,哥错了,哥错了,哥只是想进来喝杯酒。”
“喝酒!”身后人一声冷哼,手上的劲更大了。
“天打雷劈的,就想喝酒。”魏七龇牙咧嘴忍着痛,还得伸高双手告饶,那模样,狼狈到了家。
这话鬼才信!
若不是他面前站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有些尴尬的老鸨,若不是二楼聚着越来越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咯咯笑着的姑娘,身后人不介意把他的耳朵拧上个三五圈。
“有下次,让爹敲断你的腿。”身后人再冷哼,松了手。
魏七边揉着耳朵边回头,才发现有些异样,不仅自家妹子,墨氏兄弟也在,三个人脸色都阴着,不太好看。
妹子魏轻痕脸色难看他能理解,墨氏兄弟这是几个意思?嫌自己有这等好事没想着他们,吃独食了?
还想解释几句,却被墨啸拉着胳膊就走,向城门而去。
不对呀。魏七有点纳闷,要批斗应该回县衙,为何向城外?他狐疑的看向自家妹子。
小姑娘魏轻痕先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解释道,“死人了,傍山村的,我在衙里听到他们村有人报案,就去找了两位哥哥想先一步过去看看,没想到,半路上恰巧遇上了你……”
魏七心说你这恰巧恰的真不是时候,然后才抓住妹子话里的重点,命案!这座偏安一隅的小县城向来民风淳朴,在魏七十八年的记忆里,从来没发生过恶性案件。
“怎么死的?死了几个?”他忙问道。
“不知道……”小姑娘摇摇头,“我见报案人慌里慌张的,感觉事情挺严重,就去找尘哥和啸哥了,后面的情况没听到。”
没救了!见魏轻痕一脸无辜的样子,魏七默默的在心里给妹子下了个定义。本来挺稳重的,现在只要有触及墨尘的借口,就变得顾头不顾腚了。
得,只能去看看了。
傍山村,村如其名,挨着阿九山的山脚,出了城门向南,约莫五里左右。
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正在村口处向县城方向不停张望,见到魏七一行四人身影,颠颠的迎了上去。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话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东家,您来了。太吓人了……噢,是我上午送货的时候最先发现的,叫门没人,推开后门一看,妈呀,太惨了……”
魏七赶紧问重点,“死了几个?”
小伙计哆哆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
“不,一户。”
魏七才皱眉,小伙计又加了一句,“一个不剩……”
娘的,魏七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脑门,敢情还不是普通命案,是灭门惨案呀。
“赶紧的,带路。”魏七没忍住,在有点语无伦次的小伙计屁股上来了一脚。
寻常的篱笆墙,寻常的茅草屋,寻常的农家院。稍微有点不寻常的是小伙计说的这户人家在村子的最深处,离他们最近的村民也有百十丈远。
屋外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有里长在维持秩序。魏七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里长也没阻拦。
进院的是墨尘、墨啸、魏七,还没定魂的小伙计和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魏轻痕被留在了外面。
墨尘在前,墨啸居中,魏七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习惯了,自打小穿开裆裤认识的时候算起,只要有墨氏兄弟在,魏七就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小跟班。
灶房和厅堂很狼藉,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些剩饭剩菜和未收拾的碗筷;卧室也被翻的很彻底,箱子、柜子、抽屉、没有一口是合着的,衣物散乱的铺满一地,让人无从下脚。
眉清目秀的墨尘边走边看,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一双清澈的眼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把看到的每一帧画面都刻到脑海里。
直至推开正屋后门,墨尘墨啸一愣,魏七一呆。
一.二,三,四,五……后院本是一块菜地,时至春末夏初,地上本应该是一片绿意,现在却被一层浓稠的鲜血覆盖,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尸体。
一老人,一对中年夫妇,一男一女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看样子像是一家人的五人如同五包垃圾,被随随便便的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