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心志不坚的人,一旦被这杀意侵入,瞬间便会丧失心神,沦落为嗜血野兽。
如此这般的恐怖连陆病都能清晰感受,遑论直面锋芒的玉阳呢?
它嘶吼的频率越发紧切,手脚不安的摆动着。
在它眼中,叶贲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吞吐着滔天杀机,锋芒无匹的凶器。
“你只有一击的机会。”丘甲兵淡漠出声,向叶贲提醒道。
这是叶贲第一次真正驾驭兵阵,他贪婪的享受着兵阵带来的强大,那种一览众山小的强横与绝对凌驾让他舍不得放出这一击。
他还想多享受会。
“原来......这就是强者......”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上肌肉因兴奋而止不住的悦动。
夫兵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兵阵最为强横的就是凝聚全军的首次攻击,之后力量的衰减十分迅速。
以叶贲的能力或许撑不过两招,便会彻底力竭,远到不了再而三。
丘甲兵眉头一皱,他从叶贲脸上看出了端倪。
“你想死吗?!快杀!”
力量过于庞大,叶贲的自身实力根本无法匹配。
就像拉一把重弓,若是凝弦不发,时间久了,万一弓弦断裂,结果可想而知。
更何况这本就不是重弓可以形容的,军阵的力量比它大上何止百倍。
然而叶贲却仿佛着魔一般,完全将这位叔叔从前对他的教导抛之脑后,依旧沉浸在那强者的幻想中。
至于对面的玉阳,它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了。
浓烈的杀机将它锁的死死的,囚牢般禁锢在它周身,它能动却不能离开杀机所限定的范围。
况且,如果逃便能摆脱这一击,那兵家未免太过儿戏。
“快杀!”丘甲兵瞳孔微缩,急切大喊。
肉眼可见的,那引而不发的血煞开始躁动,像火焰那般将空气扭曲,甚至隐隐有向叶贲聚集的倾向。
“杀啊!”他迫切的再次出声。
“杀!”
千余兵卒同时呐喊。
他们身为军阵中的一员,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血煞气的躁动不安,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们自己吞噬。
黑沉的夜空下,红色光晕显得异常扎眼,甚至将天边月色都衬的暗淡稍许。
在丘甲兵和全军兵卒的怒吼声下,叶贲终于从那种诡异的沉迷中惊醒过来,沉重的像是死水般的煞气将他紧紧包裹。
恐怕若是再晚些,死的人就会是他,而不是对面的玉阳。
他眸光一定,两手持弓般曲折。
令箭脱手而出,悬浮在他头顶,簇簇血煞气在它的调动下开始向叶贲两手凝结。
倏而,一张猩红大弓出现在他手上,另一只手控弦。
连带的,令箭下移,作为箭矢搭在虚化的弓弦之上,发出一声声爆炸嗡鸣。
只待他松手,这只全由血煞汇聚而成的伐天之箭便能倾泻而出,将玉阳彻底洞穿。
“杀!”叶贲面目狰狞,大张口齿,发出震天怒吼。
同时,在他身后的千余伍卒纷纷附和。
控弦不动,杀意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