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将军满含失望的沉叹一声。
他这个侄子不是亲的,而是一名老战友的遗孤。
在叶贲的求救声中,他多少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些什么,只是最终无力的摇摇头。
蓦地,他沉声开口:“回退,结阵。”
正疲惫招架的叶贲听到他这话猛地愣神,而后心中一阵大喜。
既然要结阵,那就说明自己这位叔叔,终于要出手了。
没有过多含糊,他手上银枪一震,将玉阳的攻击挡开。
随即扯着嗓子朝周围嘶声大喊道:“愣着干什么!结阵!”
这话,是喊给周围那些乱了阵脚的兵卒听的。
见此情状,丘甲兵哂笑一声,冲陆病说到:“看到了吗?这就是州军,竟然废物到了这般境地。”
“若是在这的是魏王手下的边军,恐怕都不需命令,完全能够自主行事,将战场进行分割,而后有序接敌,给主将分摊压力。”
“我当年在剑门的时候,那群弟兄可比他们好多了。”
陆病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装出木讷神情,机械点头。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幸事。
对方越愿意跟他多说,就越说明他的危险。
或许在丘甲兵心里,他陆病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所以也无所谓多说两句情绪话来。
没有接着废话。
只见,丘将军从腰间掏出一枚写着方正‘杀’字的朴素令箭,而后将之猛地甩在地上。
令箭落地的那一刻,仿佛生出灵智,贴着尘土,瞬间飞向叶贲手中。
叶贲伸手拿住,目光森冷的看向玉阳。
这令箭在手,不要说一个玉阳,就是再来三个,他也杀得。
兵家虽说重在排列布阵,但想要发挥真正的威力,需要的正是这令箭。
令箭的作用相当于一枢纽,唯有通过令箭,阵列的力量才能得以集中。
二三境虽也有和令箭相当的能力,但却有所限制。
二境为‘示’,所调动的力量不过百人,三境为‘旗’,所调动的力量不过千人,四境则为‘令’,所调动的力量不过万。
而王朝的军伍制度也是因为这点有所微调,三境就可做统领,但却无法调动全营的兵力,需要上一级的长官出‘令’。
同理,二境为百夫长,实际能够调动的兵力却不过百。
这样便能极大程度上对军队做出限制,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军伍中的体现比朝堂还要深刻数倍。
“结阵!”叶贲暴喝一声,同时调度起身周剩余的血煞气息疯狂涌入令箭中。
周围兵卒也迅速反应过来,以伍的基本单位快速排列,呈一个简略的箭头形象。
箭端为手握令箭的叶贲。
“杀!”叶贲再度暴喝,手上令箭透着令人胆寒的红光,其上古朴的‘杀’字在红芒的渲染下变得异常扎眼,仿佛活起来,下一刻便能脱离而出,斩杀仇敌。
在他身后,千余兵卒同样附声怒吼,杀声滔天,席卷着无比浓郁磅礴的猩红煞气,降临在叶贲一人身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兵家!”
丘甲兵唇角胡须上扬,勾出一抹极为自信的微笑。
同样的感受落在陆病身上,则让他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这煞气浓的遮天蔽日,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能被其中森意冻成冰雕。
更不说煞气中裹挟的无尽杀意对心神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