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的信息就是这个。
二十年前,二十年后,其中关节,大概率就是不死药。
至于情杀案,真按马昌所言,倒也能圆的上。
不过,还是老习惯,凡事他只信一半。
沉默良久,陆病终于开口:“答的勉强过关。”
听他这么说,马昌面上的紧张神色顿时一缓,方正的脸上显出疲惫的松懈。
“多谢大......你又骗我!”
谢字才出口,马昌突然感觉胸腹处一阵灼痛,大火焚身的画面瞬间侵入脑海。
死亡的外衣悄然裹上躯体,从中散发出的恐惧气味,让他抓狂。
他用尽恨意,支撑起虚弱的身体,虎爪高抬,朝陆病猛拍而下。
随着马昌的怒吼,门外窸窣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以极快的速度向牢房冲来。
反观陆病,在他动手时就已经有所准备,连连退出数步,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爪。
鬼火灼空,穿皮附骨。
幽蓝火焰中,马昌壮硕的躯体剧烈颤抖,一颗人首高昂,虎啸不止,蕴有滔天恨意。
“你又骗我!”马昌痛苦愤恨的声音不断回荡。
接着,是伥鬼的惨嚎。
本就是灼心之火,一只与虎谋皮,败坏心灵的伥鬼,又怎么可能禁得住?
“是,我一直在骗你。”
马昌最后看到的,是陆病满带讥讽的脸。
陆病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他活。
无他,自己与老头的对话,不能有任何泄露的可能。
“安心死吧,你妻疯了我管不了,你儿无辜,我会照看的。”
虎躯上,火焰渐散,却毫无焦痕。反而像洗过澡,毛发光亮,面目祥和。
“陆少衣真善啊,就是有没有想过,他儿以后杀你报仇?”
中厚的声音从陆病身后传来。
他连忙转身,便看见牢门大开,方大衣手上拎着一颗滴血的倒悬人头,在外看他。
在方大衣身后,还簇拥着十来人,符九也在其中。
不用想,肯定是符九担心他的安危,出去后直接回绣衣坊叫了人。
看着走进牢房的方大衣,陆病轻笑一声。
“那等以后我再杀他儿。”
“哦,那我不管。”方大衣摇头,平淡回答。
接着,他语调急转,厉声呵到:“但谁给你的权利杀他!”
不等陆病开口,门外的符九挤开人群,快步跑了进来,挡在陆病身前。
慌忙向方大衣行个礼。
“大人恕罪!”
“陆大人是为救卑职身陷险地,迫不得已杀的人。”
符九言语十分紧张,他平日里本就怯懦,现在直面方大衣的锋芒,算是十分勉强。
“哦,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方大衣语气不咸不淡,说的话却直切要害。
符九身上冷汗刷的下来,完全不知怎么回答。
方大衣也看出了符九的内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慌什么,牢狱生变,你们可是及时救难的大功臣。”
说完,他越过符九,走到陆病身旁。
“陆少衣......这次你居功甚伟。”
“我听说你力排众议,直接把马昌的案子定了诡,很不错。”
陆病不动声色,向旁让开一步。
“居功不敢,大人别治罪就是好事”
方大衣朗笑回应,只是不知这笑里,埋着多少阴险:“功是功,过是过。我朝治吏一向分明,私杀要犯,罚你禁闭。”
“禁闭完后,我再去杏花楼摆上两桌,给陆少衣庆功。”
方大衣话音落下,门外立时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陆病身边,眼看要将他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