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利安弹烟灰一样宰掉这些怪物时,绮莉也从那些梦境中醒来。
她茫然地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虽然它们所呈现出来的事都那么的诡异和超脱,但这世界不就是这么奇怪的吗。
而目前重要的是看看这鬼地方变得怎么样了。
绮莉坐起身,觉得大脑还是很迟钝,她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空气,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眼神涣散,看起来既柔弱又很好控制。
“你真是可悲,怪物。”
骤然间,那清冽的声音从她脑中响起。
在听清到那话的具体内容时,绮莉下意识地抓挠起那片红疹,动作十分缓慢,像是在抚摸自己爱人,亲吻他的额头、嘴唇和肌肤一般,这举动细密而窒息,好一阵子直到皮肤严重出血,她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而当她这么做事,总感觉体内有另一个自己在念叨着“真是他妈的软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格存在?”——她听不太明白,也总觉得对方让她不怎么自在,所以干脆就听之任之了。
“我不出来的话,你很快就要死了。”
“好的,反正也不会有人要因此感到悲伤。”绮莉破天荒地回应起那些“幻听”,她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仿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已经是如此凄惨了,但想想也是个很好笑的笑话,然后继续说道:“你死了,我也死了,而他们都会死的,这样多好。”
接着就没有任何奇怪声音了。
她跳下床,中途因为腿软还摔了一跤,又在地板上缓了个几分钟,随后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注射器,调到“猛东西”那一档,面无表情地把它们推进身体。
感受药物的同时,绮莉盯着客厅里的全身镜发呆,她就这么近乎癫狂地看着,接着镜子里的“人”朝她挥了挥手,说道:“我饿了,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去毁掉这个世界吧。”
她看着那人,穿着一套自己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豪华礼裙,模样格外的优雅和高贵,甚至过于诱人了,她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却显得那么的悲伤和凄冷,接着她走向厨房。
父亲还健在的时候,绮莉经常和他一起吃饭。
她有一手完全与身份不符合的厨艺,以前有朋友——好吧,虽然她们陆陆续续地都死了或者出国了——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她常年奔波在外,身上钱也没什么,所以能把野草烹饪成人类可进食的状态,并且是真他妈的好吃。
那时候——在那段她觉得还算不错的时间里,她们经常约时间来自己家玩,其实就是为了蹭饭,但她乐在其中——所有人聚在大厅,聊着一些爱和死亡或者救赎的虚假故事,落弧的太阳死在天空里,尸体七零八碎地铺开,把整个世界烧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