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家还有不少男仆，附近出现这种人，他们能忍得住？或者还有一些亲戚朋友来拜访，如果碰见这种人，该怎么向他们介绍呢？

瓜田李下，真的很难说得清。

“你知道斜对面那家人吧？”回到家，贾瑞在外书房招来临时管家李直，面无表情地问道，“别跟我说你一点不知情”

这李直原名叫李福，曾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管家，之前一家三口人都被贾瑞买了回来，正在试用阶段，她老婆在后院暂充杂役，还有一个女儿，只有五六岁。

“老爷容禀”这人脸上顿时出了一层细汗，“我也是这几天才慢慢清楚，应该是，是一家暗门子，可能是因为宁荣街贵人多，商人多，有人就把它开在了这里”

“同虎、同豹、同彪他们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了，他们晚上聊天时似乎说起过”

好啊，自己竟然也落了个贾政的境地——事事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要不是今天碰见了，还不知被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谁开的？里面情况如何？客人多吗？”贾瑞面无表情地问道。

“好像也是府里的几个有体面的人开的，具体是谁倒不清楚，不过那个多姑娘应是管事之一，有时也接客，里面大约有十个左右的姑娘，都是绝色，跟锦香苑有的一比，去的人不多，毕竟价钱也不便宜，还都是熟人介绍，一般人还不接待的”

“多少钱？”

“最便宜的也要八钱，红牌姑娘一两五，包月至少也得三五十两……”

这价格确实不低，估计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而是是府里一些掌权者官商勾结，进行各种勾兑的场所。

“附近还有这种场所吗？”贾瑞十分担忧，有个三五家别住了。

“附近就这一家，不过京城好多地方都有，这种玩法南方居多，估计是某个南方商人到京后开的，府里的一些人提供保护，与之合伙，听说赖管家就是财东之一”

贾瑞顿了好久没说得出话来。

“为什么不提前汇报”贾瑞恨恨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为啥给你改名叫李直的？老爷我要的就是一个直”

“听同虎说，老爷一身正气，从不去这种地方”李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故而谁也不敢提起，更何况她家虽是暗门子，却也从不张扬，不妨碍附近住户，所以……”

这倒是不假，自从到这方天地以来，青楼妓院竟是一次也没去过——连乡试后也没去，搞得秦可卿还以为自己有病呢。

“你罔顾职责，隔绝消息，罚钱半吊，自己掌嘴二十，你可心服？”

“奴才毫无怨言”

……

同虎三人回来后，也被贾瑞痛骂一顿，罚钱掌嘴，宝珠等人后人在二门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很关切，贾代善出来问怎么了，贾瑞只说“整顿家风”。

本来情报来源就少得可怜，这些人还一个个毫无搜集情报的积极性和自觉性，跟贾芸一比，他们的悟性实在太差了，甚至见到了这样的大事还一个个装作不知道，不整顿一番实在是不行了，同时也定下了情报方面的奖惩新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