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不喜不怒,力求正常发挥,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做完最后的内容,主要是那首五言八韵诗想了太长时间。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交卷出场。
此时,考篮里的食物只吃掉了一小半左右。
出场时,书童同虎已经在等着了。据他所说,表少爷和那柳少爷也都已经交卷出场了,现在估计已经在海棠斋了。
在贡院门口的街上,贾瑞突然发现,一字长溜,有官兵押着许多带枷锁的人站在那里,对着围观的群众在说着什么。
这是什么?
怎么在贡院门口还有人带着枷锁聊天?
哦,突然想起来了。
应该是第一场考试入门搜身时被搜出夹带的考生,他们不但被剥夺考试资格,还被勒令带着枷锁在贡院门口示众一个月,中途还要不断地向路人讲述自己的“罪过”。
贾瑞走过去“看热闹”,只见一个士子,脸色沮丧,由于带着枷锁,头想低都很难低下去,对着众人说道,“我乃河间府捐监生赵坤,衣服中夹带被查出,被判戴枷示众一个月……”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似乎还挺华丽的,不像第一个那么沮丧,倒是显得挺光棍,对着众人说:“我是保定府捐监生赵文明,心存侥幸……”
妈的,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人都是捐监生,跟贾瑞一样的捐监生。怪不得捐监生的名声这么差,每年这些贡院外被示众的人功不可没。好在朝廷的财政形势过于紧张,不能停了这个重要进项,否则还真有可能不开这个后门。
八月十一日,乡试第二场开始入门,跟第一场类似,也是同样的流程,不过贡院外带枷锁的人以及现场搜身时有人当场被抓的声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大家的情绪。
贾瑞亲眼观察到,不少人看着看着眼露绝望,直接掉头而走——弃考了。
果然,等贾瑞进场的时候,发现许多号房都空着,留下的人一个个则是信心大增。
这一场相对比较简单一点,主要有一道五经题,并写诏、判、表、诰各一道,主要考察的是考生应用文写作水平。
贾瑞的本经选的是《书经》,对这本经典研究得相当透彻,自然是不在话下,至于几篇应用文也是手到擒来。这一场大家交卷的时间明显更快一点,等到第二天上午,整个贡院基本上都快空了。
八月十四日,第三场考试入场,这也是本科的最后一场。
这场考试相对来说比较麻烦,主要是五道“时务策”,考生要根据策问,结合经学理论,对当下的时事政治发表议论,提出见解,当然也不能胡乱发表见解,通常要根据邸报上的内容,揣摩皇上或主考官的施政倾向,有针对性地去“迎合”一番。
本次顺天乡试的正主考官是翰林学士曹本荣,副主考官是刑科都给事中宋之绳,同考官包括李振一、张我朴等14人。这些考官里面关键是曹本荣和宋之绳,曹本荣是皇帝的亲信,为人方正,在翰林院一向以“规矩”著称,宋之绳则是激进的科道言官。皇帝用这两个人做正副主考,看来是想提醒朝野上下“重视规矩”,同时想澄清社会风气。
凡事从这些角度来说就是了,新奇的东西最好别沾。
当初,贾政和柳白、贾瑞等人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大约也是同样的想法,既然如此就按照这个思路答题就是了。
这五道题确实不好答,贾瑞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答完,检查一遍后交卷出场。
至此,乡试与考生本人相关的事务基本完成,就看一个月后的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