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之后，这种“不在乎”“无所谓”不见了，灵魂似乎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而这牢笼的钥匙……似乎就在秦可卿手里。

贾瑞一边思索一边在宝珠身上摩挲，不知不觉间就把宝珠弄醒了。

“公子你醒了”宝珠一下子红了脸，还是很害羞，却不自觉地将一只胳膊搂了过来，“奴婢像是做了一场梦，从此就是公子的人了。”

贾瑞看着眼前人的眉眼，不想说什么，心间却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涌上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好吧，小妖精，你得逞了！”

宝珠咯咯一阵笑，却是抱得更紧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起床洗漱时，茜雪脸上红扑扑的，在房中连续几次磕磕绊绊，不是这里绊了一下就是那里碰了一下，还把水撒了一地，贾瑞叫她两次似乎都没听见，犹如梦游，看来昨晚的事情她已经“了然”了，给了她相当的刺激。

贾瑞想逗逗她却觉得没必要，只是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叮嘱道：“你宝珠姐姐今天身体不适，好好照顾她，代我做碗红豆甜汤给她喝，该买什么就买……你慢慢调香，争取做出几个类似鹅梨帐中香的方子，将来配上美丽的故事、传说，我们做个生意也是好的，你作为研制者，除了月钱外，还可以给你身股，分红什么的将来都可以当你的嫁妆……”

茜雪眼睛不由得一亮。

有人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但对茜雪来说内心却犹如一阵狂飙走过。

这个时代的女子对嫁妆的狂热和重视程度是他一个穿越才几个月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有的家庭从女儿出生起就开始准备嫁妆，晚一点的会在孩子十岁之后准备，即便家里穷困不堪，女儿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地准备一番。好比荣国府的几个千金小姐，嫁妆都是白银万两起步，这笔钱甚至在她们刚出生时就备下了；贾瑞的表妹常惠，知道家里困难将来能给的嫁妆不多，所以每天自己做不少针线活售卖，为的就是将来可以多点嫁妆。

只因这个时代，嫁妆就是女子的脸面和底气，是婚姻幸福的关键指标，有嫁妆和没嫁妆在夫家完全是两种生活状态。没见荣国府里头，王夫人话语权重得怕人，即便每天吃斋念佛不管事，可没一个人敢轻视她，除了兄弟王子腾官位高之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的嫁妆丰厚，可以自成一体。对茜雪来说，父母什么的是靠不住了——父亲早逝，母亲是个泼妇，还指着自己的月钱过活，将来主要能依靠恐怕就是自己的嫁妆了——如果有的话。

贾瑞自己不觉得有啥问题——驱使一个技术高手为自己服务难道不需要股份吗？但这个想法被王熙凤这样的管家媳妇听来，恐怕就觉得荒谬了——你一个家生子给你这么高的月钱已经天恩了，还敢想身股？即便在顶身股较为流行的晋商群体里，要想获得身股，那也得千辛万苦，从学徒工一路干上来，没个十年八年功夫休想顶上身股，期间还要签订个生死状什么的。

茜雪到贾瑞这边时间短，对这个人的认识还很浅，却独独对今天这句话上了心，暗暗做了一番筹谋。

对照之前他讲的“五喜九范”，更觉可靠几分，心下又多一份希冀。

且说贾瑞回到学堂，与贾芸交代一番，按通行标准写了一份契约，两人正式定下雇佣关系，月薪一两白银，职责即是贾瑞的助理，专办各类日常杂事，平时随时沟通，每周至少一次例会。为安其心，贾芸先预付了两个月工资并经费若干。

贾芸十分高兴，随即接到了第一份任务：收集太祖和宁荣二公的著作；收集皇帝的各类诗文；收集朝堂重要官员的各种背景；打探宁荣两府与贾瑞相关的各种消息；打探香料相关的各种消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