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婢是好奇。”

“哎，你的心思我还是明白几分的，好妹妹，我之所以留着你，不愿意给贾珍、贾蓉他们，也不愿意让你去外边聘个正头夫妻，一是不想让随便一个蠢材玷污了你，另外还因为你算是我最大的一张底牌了，我不能轻易打出去，耽误你到了现在，你别怪我。

而且，这些年，你在我身边，觉得我可曾看错过人？”

“没有，自从我到小姐身边，小姐几乎是算无遗策。”

“算无遗策倒未必，只是想得太多太深罢了，连那瑞大爷都知道这是致病根由。”

“我其实对瑞大爷也有点好感，可是要我离开小姐，还是舍不得。”

这是实话。

“舍不得也没法子，你以为我舍得你呀，没了你在我身边伺候，没了你的温存体贴，我不知道以后的难过日子怎么打发了”秦可卿暧昧地看着自己的这位贴身丫鬟，盯得对方脸色发烫，又缓缓说，“我一直都有个直觉，你将来会得一个厉害的如意郎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配。人家说淤泥之中长出最美的莲花，这宁国府千亩淤泥里长出的莲花，我觉得非你莫属了。”

“我会得个厉害的如意郎君？小姐真会开玩笑……”

“你忘了当年的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过去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什么效验，我还是舍不得小姐……”

“你别傻了，据我的判断，他应该是这两府里面除了宝玉之外的另一个乖觉人物了，这是天赋，是基础，它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可能是过去几年随波逐流坏了根器，这次受了仙人点化，感觉气质全变了，那种气概和自信是贾府众人里从未有过的，而人的富贵和功名本质就是这个东西。这人，应该就是和你有缘的那个人。”

“可是……”

“你听我说，宝玉自然是我们两府的第一希望所在，其聪明灵慧不亚于他的哥哥，老太太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在他的身边已经卡了好多位了，后院有袭人、茜雪、晴雯这种色艺双绝的，前面有李贵、引泉、茗烟这种聪明伶俐的，我把小钟儿送去当个伴读，也算是有了个位置，将来也多个希望。

可眼前这位，突然有了大磨折，大转变，恐怕连老太太也是不知道的，但将来难免会知道，我让你过去，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的将来，还有小钟的将来。

你现在可能觉得委屈，将来恐怕感激我也说不准。”

“我……我从未干过这种活，怕做不好。”

“你想什么呢？你只要本本分分，正正常常地尽一个贴身丫鬟的本分就好了，甚至只是块石头放在那供他观赏，将来都有大受用。

记住，你只是过去服侍他，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干涉，你要是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你不喜欢他，谅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将来你还能回来。”

……

想着这些，看着窗外人的低声咏诵，宝珠竟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