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姚丞相,朕没看错吧?”皇帝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陛下慧眼识人,微臣不及。”
“那朕选的国师算是通过了丞相你的考验了?”皇帝心情不错,调侃道。
而姚丞相面色严正,两手交叠,掌心向内,平置于胸前,恭恭敬敬道了一句:“微臣不敢,国师公正贤明,两袖清风,乃是值得托付国运之人。”
啧,朕平常很严肃吗?
你好歹也是丞相了,跟朕开句玩笑都不行?
而且就你俩说话一直古里古气的!
皇帝也觉得没什么兴趣再说这个了,她摆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赴勇朝祝寿之事也应该要提上日程了。”
魏丞相回答道:“陛下,一应随行人员已经挑选准备好了,路上所需物资以及祝寿贺礼也全都备齐。”
“好,那就十天之后出发。”
皇帝又挥了挥手,说到:“你们可以下去了。”
魏丞相与姚丞相一一施礼后便退去,缓步踏出金銮殿后,姚丞相看起来脚步都轻快了些许,似乎终于放心下了什么事一样。
看着这位老友宽厚的背影,魏丞相摇头失笑,缓缓开口言道:“姚兄这等小节都想到了,实在是花了心思的。”
姚丞相闻言停下脚步,抬头仰天,不久露出追忆的神情,“先皇有恩于我,当报之于陛下,何况,这亦不是小节。”
魏丞相长出一口气,思绪也随之飞到云外,“是也,陛下此去仙门,不再是皇帝之尊,安知那仙门之中是什么情况,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位国师了……”
…………
十天飞快过去。
这几天里,康言也没有再去到处赴宴,而是独自守在府邸之中,用心修持,希望能够增进几分修为,提升一些实力。毕竟此去勇朝,凶险不小,而每多一分实力,也就多一分底气,自己和师妹的安全,也多一分保障。
此时京城城门外,浩浩荡荡停着十数辆华贵马车,最前一架金龙攀柱,高棚华盖,正是皇帝车架,此次出行路途遥远,因此皇帝亦未乘步辇,而坐马车。
周围便是一百军士,带刀披甲,神情肃穆团团围住龙车,以保障路途平靖。龙车之后,所跟着的十数辆马车,则是承载随同大臣,侍女以及贺寿之礼。
“国师,与朕同乘!”
“好嘞!”
康言无视边上这一圈羡慕和惊讶的目光,径直上了龙车。
难不成自己和师妹坐一辆车子也算是皇上的恩宠,需要自己感恩戴德吗?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出于方便和舒适考虑,皇帝未着龙袍,亦未着雍容华贵的礼服,而是身穿一袭广袖流仙裙,桃粉色的披衣淡去了她眉眼间的清冷,长年在龙椅之上需要刻意保持的威严在少女青涩的脸蛋上有一种反差的可爱。
“交代你的事情记住了没?”开口还是一如既往清冷的声线。
“记住了,等下要记得压在陛下的上面。”
“……”
乌黑水亮的眼眸瞬间睁大,一丝羞恼的神情闪过其间,随后又化作了怔然。
肯定是这家伙从小就在山门中没出去过,长辈没有告诉过他男女之事吧。
不生气。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咬了咬牙:“朕说的是,你要表现的盛气凌人,甚至压在皇帝的上面,这样勇朝的人才会以为我夜国朝政失纲,不足为惧!”
她停顿一晌,
“不能直接说压在……”
“陛下放心,我知道的。”康言点头,心中暗笑,看来那天装傻充愣没白做,皇帝已经开始慢慢相信他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你知道就好。”
因涉及夜国大计,车厢中的侍女早已被请了出去,如今尚行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之上,马车行的平稳无比,两人话头一停,车厢之中霎时有些安静。
皇帝抬头看看车顶精美复杂的刺绣图画,又低头看看自己纤白的素手,又抬眸看向康言腰间系挂着的象征着沧涯宗内门弟子身份的腰牌,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