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官员设宴之处名为半山居。
半山居亦是夜国都城内有名的饭店,与望江楼合称“一山一水”。
与望江楼不同,半山居并非华贵楼阁,而是几处淡雅庭院,杂有竹林假山,清幽寂静。每一路食客,皆有一处单独庭院,不会与其他不熟人碰面,一日之内,只会开的数桌,可见格调。
其店内特色乃是山中野味,花鹿野兔之类,肉质肥厚,油香四溢。康言吃了几天的望江楼确实已是有些腻了,当是这些官员已经察觉,是故特意请他来这半山居。
这些年在山门之中都是过得些什么日子啊?
天天粗茶淡饭也就罢了,听说要是日后修为上去了,只怕还要用丹药抵饭吃。
来得庭院之内,才发现除兵部尚书之外,其余几部尚书竟然皆是到了,康言不觉有些生疑,自己纵是国师之尊,怎么会有五部尚书齐齐放下手中事物来等待自己呢?
他面不改色,与众人见礼之后便入座,也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别人举杯,他也举杯,别人问什么他也就回一两句。
这时,户部侍郎翁同禾悄悄摸摸走到康言身后。
果然有事!
康言感应敏锐,早已发觉身后有人,不过他却不做反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想看看这位户部侍郎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只见那翁同禾从怀中摸出一张大银票,轻飘飘扔在地上。然后又故作不知,“咦”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银票,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停留在康言身上。
“康大人,你的银票!”
康言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他浮夸的演技感到叹为观止。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原来是要试探我康言。
师妹应当信任我,不至于这么做,这说不得便是哪位丞相所为了,虽不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还好我早有提防。
于是他轻轻推开翁侍郎的手,说了一句经典台词:
“不,是你的银票。”
见康言拒绝,工部尚书朱九真心中暗笑。
你翁大人在户部管这么多钱,只知道一直拿到手里,也不知道拿出去,丞相吩咐的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国师不给你就脸面也是应该的了。
罢了,就当你是抛砖引玉吧,且来看我的手段。
不知不觉间,朱九真在桌上把话题一引,便说道国师的法力神通之上,随后面带惊喜之色,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到:
“我工部在城中心留田街上那十几间铺子,不知为何这几月来总有闹鬼之事,叫人查探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想必是邪秽所为,国师法力通天,不如拿了那十几张地契去镇压了,也好为民除掉那邪秽啊!”
朱九真果然比翁同禾高明些许。
除灭邪秽哪里用的上地契了?
这明明是张嘴说瞎话,可是要直接驳了一部尚书却是自己不懂礼数了,那便是无有必要。
康言思考一二,还是说到:“镇压邪秽,本国师举手为之,一张法符之下,无所遁形,确实不必用上地契了。”
朱九真摇了摇头,还是退去:“那便麻烦国师了。”
礼部尚书杨守贵叹了口气,只叹那两人无用,还是得靠自己出手了。
好在自己早已得知了这位国师大人的喜好。
“康大人,我家小女儿你也是知道的,最是娇小活泼,机灵可爱。”
你女儿我是见过一次,确实可爱,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知道下来会要说些什么,康言只好点了点头说声“是”。
杨守贵见他点头,觉得自己已是成了一半,不过他仍是不急,他调整了一下表情,颇为忧愁的说到:
“可是她近日总觉得胸中沉闷,茶饭不香,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模样,我这作老父亲的,真是急啊!”
周围几人似也有些动容,关心问到:
“贤侄女现在如何了,可请了名医去看呐?”
杨守贵摇了摇头,“几位太医去了也没看出病症来,现在也这只是用几味温和中药将养着,却迟迟不得根除,久而久之怕会拖垮了身体啊!”
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向康言,期待的说到,“她听闻国师修为之高,神通广大,
想要请国师您去瞧瞧她的胸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