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里,众人同舟共济,共赴生死,心中尚存一丝悲壮与无奈。然,一旦有人敢于打破这既定的命运枷锁,觅得一线生机,那份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如决堤之水,瞬间化作了汹涌的民愤。
"何以至此,陆大人一己之私,竟仅以闭门自省轻轻揭过,世间公道何在?"
"为何我族之血,需以颈上头颅为代价,而伯文寂之家眷却能安然无恙,尽享余生安宁?这世道,人心之秤,何以如此偏颇?"
"陆大人心中那杆秤,莫非真以为伯文寂一脉的性命,便比我等凡夫俗子更为金贵?这世道伦理,岂能容此等谬论横行!"
"恳请圣上慧眼如炬,洞悉此中蹊跷。陆行知之行,分明徇私枉法,其背后或许隐藏着与伯文寂不可告人的交易。如此行径,岂能轻易姑息,让正义蒙尘?"
“皇上啊......”
"皇上啊,臣等斗胆,愿以微末之躯,为世间公道呐喊。望陛下圣裁,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让徇私之辈无所遁形,让受害者之灵得以安息。"
已经有人将状告陆行知的奏折递到了建承帝的龙案,建承帝缓缓展开这些沉甸甸的奏章,每翻动一页,都似能听到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愤怒。
建承帝这才知晓,原来,长安城的风向已悄然转变,陆行知不再是昔日百姓口中为民为国的肱骨大臣,而是成了众矢之的,被万民唾骂,形容得比猪狗还要不堪。
百姓们虽对他这个皇上有着诸多不满与微词,但也不敢放肆。于是,这股无处宣泄的怒火,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地倾泻到了陆行知的身上,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皇上,京兆府外,百姓聚集,哭声震天,他们手持状纸,言辞恳切,只为求得一个公道。”京兆尹王瑞安战战兢兢地禀报,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惶恐。
建承帝闻言,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深知,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不及早平息这场风波,恐将危及社稷安危。
他心里憋了一口气,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闷而压抑。现在无论是百姓还是,朝中的大臣一致逼迫他严惩陆行知。
“怎么?朕的江山,朕的朝堂,朕如何识人用人,何时轮得到尔等宵小来指手画脚?”建承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穿透了殿内的一片低眉顺眼的臣子,直刺人心。
“臣……臣等惶恐,万死不敢……”上官赞颤抖着声音,率先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石板,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紧接着,周越深、冯行、王瑞安等人也纷纷效仿,大殿之内,一片“臣不敢”的声浪此起彼伏,却无一丝诚意,唯有冰冷的空气在每个人的心头凝结。
建承帝的目光在这些平日里与陆行知称兄道弟的大臣身上缓缓游走,他冷笑一声,“好一个‘臣不敢’!朕看你们倒是敢得很,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这出‘墙倒众人推’的好戏!”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