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陆夫人差人请了孙神医,听说人醒了。
陆二小姐的花筑小院密不透风,外人一概不得入内,院里面的人口风甚紧,一点缝隙都不给,里面的消息完全探听不到。”
胥墨白眼神微暗,声音清雅低沉,“嗯。”
“陆行知申初时辰下值,你去安排,我携礼拜谢。”
“好的,公子,小的这就去办。”胥来作礼,退出客房。
胥墨白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念出:“拈花馆”的同时,手里的桂花被他一朵一朵的捏碎成汁水,瞬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他手边的白娟又将手指一根根一丝丝擦拭干净,要不是透露出的刹那狠戾,真的好似一派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这趟出门游学并不是什么秘密,松山书院的夫子、同窗、还有胥府上上下下皆知。但是他游学至此,时间、地点恰恰好,只有他每到一处寄回家里报平安的家书。
江都郡胆敢有人将手伸到胥家,仿佛黑暗中有一股他看不明的暗流在涌动,有些人未免也太着急了,胥墨白面露阴鸷。
薛氏安排了精致的江南杭帮菜,色香味俱全: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荷叶粉蒸肉、清汤越鸡、再加一碗精米饭,她够了。陆也溪口水又流了出来,这次不是装傻,是给她馋的。
薛氏哭笑不得,看着快馋哭的小闺女,“泱泱乖,再忍一会,你阿爹马上就到家了。”薛氏也很纳闷,按道理老爷应该一刻钟以前就该到家了,怎么迟迟未归,等得人心急。
这边厢,陆行知按时下了值,刚到陆府门口,门房报:胥家主仆求见,正在主院的茶室等候。
无奈,陆行知原本想直接去花筑小院吃饭,那就先回主院见客吧。
陆行知回主屋换了常服,派人去给薛氏传话:他要晚一会,不用等他,小闺女饿了她们就先吃。
收拾收拾,不疾不徐往茶室去。路上陆行知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胥家这个贵公子有何指教。
刚到茶室,胥墨白见到陆行知立即起身行了晚辈礼。
分宾主落座,家仆烹好热茶,相继而出,茶室里就只剩下陆行知与胥墨白。
酉时,胥墨白已经走了有一会儿,陆行知才喝完最后一碗茶,心思重重起身前往花筑小院。
回想刚刚与胥墨白的一番交谈。
胥墨白开门见山,没有隐藏身份,直接告知了身世。陆行知很淡然,一点也不意外。他曾派人去灵山寺调查过刺杀事件的始末。当得知:胥姓书生、来自长安松山书院,且年纪相仿。这样的姓氏和身份,陆行知当然知道他是谁。
不然陆行知也不敢将人留在家里命人悉心照料,还因此加大了对陆家以及周边的防卫。刺客没得手,难免还会再一次行动。如果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胥家这位未来的掌舵人丢了性命,他也会小命不保。向胥家示个好,总不至于结仇吧。
胥墨白更是直言不讳:梁家已有退婚之意,他想求娶陆也溪,以报救命之恩。
陆行知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胥墨白比他还先知道梁家的退婚之意,梁家并没有在明面上表达出来,连他都未收到消息,胥墨白就已经知道了。
可恶,这里是山阳不是长安,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
不意外是因为小闺女那么好,那么漂亮,这些贵家公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加之小闺女舍命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陆行知内心觉得本应如此。
陆行知也仔细观察胥墨白,此人举止雅人深致,谈吐进退得当,气质矜贵无双,不愧为长安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为夫为婿也不为不可,勉强能配得上他亲亲宝贝闺女吧。
只是胥家这个家世嘛,不好说......
所以谈到最后陆行知没同意,也没有拒绝,他也要同夫人还有小闺女商量过后才能答复。
哎,闺女,也不知道一会小闺女能否给他这个老父亲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