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简呆愣住张张嘴,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惊讶。
“不要太过害怕,我当年也是这样的孩子,在十三岁,我极度的狂躁,父母又早已离去,邻里都很照顾我了,但是我依然克制不住我自己,但是在去往特别教会的日子里,说真的,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见识了很多新的风景,我的心灵已经波动得难以继续以一个亚述居民的身份生活了,所以我选择了成为一名修士,在神的教诲下打磨心性,同样受益良多,同样灵魂高尚。”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抬手为颜简倒了一杯咖啡。
“那您,我,我什么时候走?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可以给我更多的介绍一点吗,这些有点太突然了。”颜简下意识的拿起来杯子抿了一口,被烫的吸了一口凉气,又局促的放下。
“哈哈,不着急不着急,后面的这一天你可以和自己的熟人们好好道别,在礼拜四早上,会有修士将你送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大型城市,奥兰城,在那里,你会和教堂的主要队伍会面,也会见到大概率成为你未来同学的人,在整个西部片区聚集完毕后,你们就会启程去往阿舒尔城了。”老人看起来蛮高兴,小口小口的喝着,像是被颜简慌乱的样子逗笑了。
“至于更多的,具体的特别教会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需要你们在之后慢慢的学习了解了。”他伸手拍了拍颜简的肩,意味深长的说。
“我们并不是缺陷者,孩子,我们会经历更多的磨难,是因为,我们将要获得更大的成就,要努力呀。”老人站起身,站在雕塑下庄重的垂下头,长久的矗立,一言不发。
很长时间后,他才回头对颜简继续说。
“喝完就回去吧,可以随身携带一些寄托情感的东西,衣服不用带,在那边会发新的制服,不会再用到亚述居民的这套衣服了。”
一点没有尝出来咖啡的滋味,颜简囫囵的灌下肚就从教堂出来了,时间甚至还在早上,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街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只留下他一串脚印。
这座城市以一个他无比陌生的样子展现在他的面前。
回来后的这几天,只是短短不到一周时间,曾经的亚述和现在的总感觉有着很强的割裂感,好像之前它一直是睡着的,直到颜简穿越回来后才唤醒了它。
颜简之前从未想过还会有出城去别的城市的日子,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个机构,亚述文明和尘星的样子在他心中有些交叠,但是很快就被清晰烙印在脑海里的神像模样拉回来现实。
这也不错,颜简心里想道。
起码和他原本出逃的目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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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三。
昨天几乎在家里挑挑拣拣什么都没有干,收拾行李有影子的帮助,好像还蛮方便,相当于随时随地都有一个置物架,放开管控后它甚至收拾的比颜简还快,整理完了还会在一边神气的扭动,耀武扬威的。
要带走的东西,一开始整理了很多,一个包甚至都装不下,极力规劝自己后,居然又感觉什么都不用带了。最后只是简单的拿了几样。
一个全家福,上面的人都很褪色了,尤其是男人,有许多指尖摩挲后的刮痕。
一个口琴,这是很小的时候,母亲送给他的礼物,那时候挂在脖子上,从自己稍微长大了一些后就没有再带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还留着。
其他的东西,像是自己写的一些琴谱,自己做过的一些花艺作品,堆起来根本带不走,太多,干脆都不要,谱子交给加琳好了,说不定她还可以用。
和自己的过去痛快的告别吧!
至于家里那个一直空着的,那个抛妻弃子的人的房间,他连进去的兴趣都没有,更不用提拿什么东西了。
礼拜三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平时颜简在舞会开始前的白天都不会出门,他总觉得邻居或朋友在今天反常的热情,像是某种激素失调了一样,并不是自然的感情流露,而是在完成什么任务指标一样,好像非要多么健谈多么和蔼。
但是今天不一样,这会是他的最后一个舞会,他决定从邻居开始告别。
“罗格叔叔,明天我就要走了,您多保重身体!”
他在脑海里排练,希望可以用一种平滑的语气融入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攀谈里。
不行不行,这是什么,感觉太莫名其妙了,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自己要走了的,罗格一辈子估计都没经历过邻居不以诞祭的方式离开这种新鲜事。
颜简实在想不到可以怎么样切入他们的话题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友善他却一样难以融入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有着隔阂。
不只他有,母亲也有,而且他在穿越回来后更加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