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弦收竿往回走的时候,时间才过了一个时辰。
但放在脚边的鱼篓此时却已经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河鱼。
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那大青鱼真的听懂了陶弦的话,虽然后来他并没有再用清气钓鱼,但是鱼儿却是一条一条地往鱼竿上撞。
往往是刚挂上饵甩了竿,还没过几秒,又是一条三斤的大鱼被提了上来。
这下陶弦真的是满载而归了。
偶尔遇见几个路过的村民,看着他鱼篓的目光都仿佛要把鱼篓盯穿似的。
陶弦表面上目不斜视浑不在意,快到家时却忍不住拍了拍马背,低声道,“没想到钓鱼还真是蛮有乐趣啊,你说是不是,大青?”
青马温顺地蹭了蹭陶弦的手,打了个响鼻甩甩尾巴离去了,自然不会回答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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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簇音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伯母您看,这是我刚钓回来的鱼!”
满满当当的一篓鱼把江母也吓了一跳,她重新打量了一下陶弦,原本以为簇音借了渔具可能要败兴而归呢,没想到竟然完全看走眼了。
“好,好,簇音果然是有本事,一会儿等顺子回来了,我就让他去卖一些,剩下的咱们好好吃一顿!”
陶弦听了也是笑着附和,心中却在思虑着另一件事。
这些日子的修养过后,之前重伤导致的气血亏空也已经补回得差不多了。
自己这么多天的打扰,尽管江顺和江母一直以来对此从未有怨言,甚至一直把他像亲人一般对待,在他昏迷时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可陶弦也不可能厚着脸皮一直留在别人的家中。
更何况他也早就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陶弦与江家母子也真的处出了感情,甚至一想到马上要告别,陶弦都有些本能地逃避。
正好,等到晚饭时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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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母就发现今天的陶弦和江顺都挺奇怪。
江顺那小子就不提了,总是自己别扭,今天更是躲着簇音走,好像生怕遇上对方。
但簇音也有些不太对劲,本来就非常体贴能干,今天更是像打了鸡血似的,忙前忙后,一会儿收拾鱼,一会儿收拾屋子,一会儿打扫院子。
劝都劝不住。
等晚上江顺回来那会,就发现院里院外简直是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大锅已经架在了小院中,里面正在炖着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鱼汤。
“快,簇音你快坐吧,歇一歇,今天真是忙了一天了。”
江母心疼地看着陶弦,扭头瞥见江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还不赶紧去拿碗筷过来?一天到晚连影都见不着!”
“哎~”
江顺朝江母告饶地拜了拜,跑去端碗了。
陶弦看着江顺逃一般的背影,憋着笑劝道,“伯母别急,江顺是个好孩子啊。估计是昨天没休息好,也怪我,拉着他喝了半夜的酒。”
江母叹了口气,“唉,其实别看我常数落他,可我这当娘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儿的性子呢。别看顺子在你面前有时有些孩子气,实际上,他这样的一面在他爹死后连我都很少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