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鸡鸣破晓,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江顺所在的房间。
江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直直盯着天花板愣了一会,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酒后的记忆渐渐回笼,他自己委屈的、愤怒的、悲伤的神态一一在眼前浮现,还有用力抓在肩头那只大手……
嘶!江顺刚坐起一半的身子又重重地落回了床上。
一把掀开被子蒙住头:
没睡醒,睡觉!
*
西厢房中,早就已经回来的陶弦却是一夜未眠,他盘坐在床上,用心体悟着每一次的“呼吸”,直到天光破晓,此起彼伏的鸡鸣响起才回过神来。
竟然已经过了一夜?
陶弦睁开双眼,尽管一夜没睡,他的眼中却是黑白分明,看不到一丝疲惫。
这一夜并不算白熬,陶弦终于自己摸清了呼吸的路线和规律,同时他也感知到了清气在胸中华盖转化之后的去处。
当时在听到水神所说的猜测之后,陶弦就产生了一种疑惑。
如果我现在能够化浊为清,那么产生的清气除了呼出体外以外,难道没有办法存储下来,为我所用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岂不就是成了人形净化器了。说不定还要提防着被仙人发现,然后抓着随身携带当移动电源。
不过好在,陶弦新生的华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医书常言,五脏虽各司其职,各有侧重,但也都有化生和贮藏精气的功能,能藏神故而称为“神脏”。
经过无数次吐纳,陶弦发现,虽然绝大多数浊气化清后都归于四周环境,但仍有一小部分清气留在了肺脏中的某处。
这一点点残留下的清气若不注意甚至感受不到,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陶弦不知道的是,若是让那些仙修们得知他此刻的想法,恐怕鼻子都要气歪了。
因为就是这么一次呼吸留下的少得可怜的一点清气,都赶上仙山灵地之上的仙修们认真修行一个时辰所积累的数量了。
有道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原本看来险象环生的大劫,阴差阳错之下,却给陶弦提供了一个破而后立的契机。
陶弦想着想着也是摇头失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的智慧,诚不我欺!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作甚?还不如先起来关心关心顺子呢!
唉,但愿这小子别真喝断片,要是忘了昨夜已经跟我坦诚过,那可就白忙活了!
*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陶弦敲响了江顺的房门。
“可醒了?”
“昨夜说好了今天带我去大清河钓鱼的,别想着耍赖啊!”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陶弦无声笑了笑,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屋里的呼吸声都停住了。
罢了罢了,这小子,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不过,他也没想着得寸进尺,把他逼得太急。
此来也只是试探一番,至少看来昨天的事是有印象的,这就行了。
*
陶弦并没有执意叫醒装睡的人,而是自己和江母打了招呼,带着一副鱼竿来到了大清河边。
大青也跟了过来。一边打着响鼻,一边看主人的热闹。
陶弦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钓鱼。只见他略显生疏地整理了一下鱼钩和鱼线,什么都没挂,就随便把鱼钩甩进了河中。
青马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一双眼跟会说话一样,透露出怀疑的神色。
但陶弦却是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