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司琴难得说了一句话。
李尘点头,嗯了一声,问道,“挽晴可知在沥都府中何处有从九尹的妖魔?”
“从九尹?”
挽晴将这三字念叨了一下,用手托腮,思索片刻,说道,“人皇当年肃清中原妖族,可谓是声势烜赫,犹如堙谷堑山,这从九尹妖族未开灵智,不会自保,至少在中原,应当是早已销声绝迹。”
“早已销声绝迹是么……那这就难办了。”
李尘摸着下巴,小声嘀咕。
都怪纳灵炼妖图中那位姓龙的老妖婆,强行折了他的寿元,喂给了灵图,害得他只剩下七日寿命,不过说起来若不是如此为之,恐怕他早已于昨夜,死在了姜红绫的剑下。
可若寻不到从九尹妖魔,他又该如何去炼制这噬元剑?
难办真是难办啊,李尘觉得头疼。
“掌门,秉烛司司丞求见,眼下在外头候着。”
萧雪宁换了一身神雀宫的宫装,额间贴了花钿,腰间挂着一柄灵剑,双手合于身前,在阁楼门禀告道。
李尘收拾了一下身上行装,点头,“让他进来吧。”
片刻,李自成踏进了封春阁。
封春阁的形制是中方外圆,大堂被各扇屏风巧妙的划分出若干区域。
一进门,李自成便看见李尘就坐在堂中的一把铁梨木造的婵椅上,左右身侧候着俩人。
一个身躯娇小,头发只用根青丝带绑着,面无表情。一个乌发穿钗,坠着步摇,身量颇高,笑盈盈的立着。
李自成目光在挽晴身上停留片刻,望向李尘,笑道,“听说昨夜掌门遇刺,遭了暗算,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此事,如今来晚,李掌门可不要怪罪李某人呐。”
李尘打量着李自成,他今日穿的是官服,一身青虺秀服,脚踏斗牛快靴,十分神气。
李尘脸上挂起笑容,压手道,“一口一个掌门的,显得生分,咱俩可是同辈,承玄怎能如此见外,来,快快入座,挽晴——看茶。”
挽晴微笑,她直袖一拂,桌面上便凭空出现了一套做工精致的青瓷茶具,又不知从何处寻出一把铜嘴茶壶,手提壶沏茶。
一注晶莹剔透的汤水滚入青瓷茶盏中,毫针般的芽叶上下翻滚。
注水满七分,挽晴奉起茶盏,邀请李自成入座。
李自成瞥了一眼挽晴手中茶盏,却并未接茶,衣袍一甩,越过她的身边,在李尘边箱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
李尘靠在椅子上,不知从哪儿甩出一把折扇,摇头惋惜道,“这六合茗生于大雍西陲,极难采摘,水性也不服中原,费了我好一番劲儿才弄到手,没想到不合承玄味口,可惜了。”
李自成瞧着桌上的那套茶具,将腰间挂着的雁翎刀取下,当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雁翎刀刀身平直,刀柄吞口苍劲有力錾刻“缉妖”二字。
“这茶品相瞧着固然不错,六合茗哪怕是经漕运送到沥都府,身价也翻上了几番,掌门出手阔绰,身侧又擅自遣妖相伴,想必老祖知晓,一定甚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