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也是想到过这种可能，所以我在研究出虚妄珠能推演过去未来之后，就推演了一部分过去，推演过去比推演未来容易的多，我没有浪费精力在很长的时间段，我直接截取了很久之前的一个节点，我从中足以窥见他是上界之人，因为他还不到神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上界了，所以他肯定是上界之人。”

“那，那如此说来，泽轩他也……”此时叶玄突然大悟般吃惊的说道。

“没错，他也应该是上界之人，而且可能还十分重要。但是重要的是从中我明白了一点事情，那就是既然他们与我们同根同源却又远比我们强大，那就说明并非他们血脉高贵，而是环境不同，也就是说，很可能我们这方天地大道规则不全，灵气微博，所以才叫下界，这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但是为何同族之间却天差地别，倒是令人疑惑，史书并没有记载，但是我能肯定天上的不是神明，而是我们的同族兄弟，但是为何如此差别，自然是环境不同，环境不是容易改变的东西，所以可能天生如此，但是问题是为什么他们在那里，而我们在这里?”

“会不会是有强者发现了上界是一片宝地，所以联手封锁了上界想让自己的子孙独占宝地?”叶玄试探性的问道，但是又自己摇了摇头。

“非也，如若此他们的好处是什么，是世代比我们强么?但是这对他们有什么实际好处呢?比如能靠武力奴役我们?但是没有，他们下来也会被法阵压制，不能占什么上风，当然我也发现法阵的压制是有限制的，当你足够强的时候，比如我遇到的那位殒神，就可以无视这种压制，但是历史上也没有任何这样的上界存在下来干扰我们，也就是说压制不是我们这方天地法则的原因，而是原初法阵的缘故，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设立了这样的法阵，让下界只有强者才能去到上界，而上界之人下来却要受限制呢？”

林德余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但是继续平和的说道:

“所以这个法阵可能不是限制，而是一种保护，只有下界之人足够强的时候才能上去，而上界强者下来却要被压制，除非他足够强到能无视限制。”

“那么什么人会干这样的事呢。”

叶玄想了想，作为天云宗宗主，其实他的阅读量与见识还是不菲的，但此时他回忆诸多传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很久远也很强大，比如祖帝这样的存在，我偶然得知一处祖帝遗迹，以后你可以去看看，最好让林泽轩也去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但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林德余轻咳了几下，面色更加苍白。

“所以我离真相还太远，我当时也过于着急了，所以我做了个疯狂的举动，以至于令我后悔的举动。”

他咳嗽的更激烈了，连咳数下才止住，然后情绪开始着急的说道:

“我用虚妄珠推演了林泽轩的未来，只是我也没想到，只是推演了一瞬的节点，便用完了我的寿元与全部生机，所以我肯定他未来一定会是大因果加身，甚至有能力改变整个历史走向。”

叶玄眼中惊讶之色更甚，急忙问道:“那前辈您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德余听到此话反倒苦笑起来。

“虚无，一片虚无。”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没想到我堂堂当世圣帝，一代天骄传奇，竟因为推演了一刻的未来便用完了寿元与生机，换来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但也不是没有意义，至少说明他注定是大因果之人。也一定对未来历史走向十分重要。”

“这样的死法太过屈辱，所以我干脆更疯狂一点，我要假装死于天元那老家伙之手，你则继承我的恩德收留泽轩那小子，让这小子在杀父之仇的阴影下成长，让他先以打败天元那老家伙为目标激励他，不过倒是天元那老家伙要遭老罪了。”

“当然我也不会如此无情，我将我的虚妄珠赠与你，里面有我的留影，真到了天元老家伙快被揍死的时候，你把这东西给拿小子看看，让他手下留情，骂骂我祖宗十八代得了，放天元老家伙一马。”

“我的寿元与生机被瞬间剥夺，但是我的帝源与帝血仍然处于强盛时期，我会将其赠与你，这会是一个大机缘，可能会让你直接摸到帝尊的门槛，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你需要帮我救这小子三次，只需生死时刻出手即可，三次过后入过再有生死劫难那就是他命中注定了，也与你无关了。”

“唉，真想看看我造的这个小怪物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可惜我是没有机会了，我不曾传给他任何功法，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太过于未知与不可控，我也不知道留着他时好时坏，也许他未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也说不准，所以我其实是有除掉他的念头的，哪怕背负因果也无所谓。但是我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我看着他长大，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心性有多单纯善良，所以我最终还是没能下去手，我还是希望他能成为足够强大的存在，成为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存在。”

叶玄的眼眶也跟着有所湿润，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您想对他说些什么吗？”

林德余此时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但是也不再咳嗽，看起来反而好转了些气色，他低头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

“那你转告他，我对不起他，我其实愧对父亲的角色，虽然我本来也不是他的父亲，我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也不愿意教给他自己的功法，或许我真的很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因为我觉得他真的很可怜，普通人尚且有选择平庸的机会，但他生来就是天命之人，注定不能平庸一生，所以我希望他能改变之后的命运。”

他闭上了眼睛，千年来第一次留下眼泪，只是这一闭便在没有醒来，正如他提前准备的一样，帝源与帝血自动离开了身体开始与叶玄融合，虚妄珠也失去了力量落在了地下，叶玄极其顺利的吸收了帝源与帝血，一步便破境到达了半步帝尊，只是结束后看着早已因为失去帝源与帝血而化作金光消散的身躯，在金光散尽后留在地上的虚妄珠仍然散发着光泽，叶玄还是久违的有所流泪，毕竟子阳圣帝是真正帮助过他的人，在他眼中早已视为自己师傅的存在，昔日林德余破境为圣帝还没来得及去庆贺，如今却已经彻底离开人间，还把一切都托付给自己，可见其信任，想到此处，更觉世事无常，倍感忧伤。

“我会替您造就那样的未来的，那个您想看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