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在修炼的叶玄停止了吐息,略带苦笑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外。
“林前辈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一叙,得见前辈,自是晚辈幸事”
随着虚空撕裂,子阳圣帝,或者说,林德余,因为成帝后,就很少会有人再去记他的真名了,只是眼前的叶玄是少数知道他真名的人,因为天云宗本来就受他的扶持才能有帝国第一宗的地位,而且宗主叶玄本来也就是他的半个弟子,多年前曾有过亲身指导。
“林前辈的恩德今日犹记,如今我也准帝巅峰,也算不负前辈指导,只是不知前辈深夜而来所谓何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德余淡淡说道,然后扯开了胸前的紫衣,叶玄这才得以看到他胸前的伤口。
叶玄吃惊的长大嘴巴,久久不能言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起身一拜,恭谨的说道:“我在修炼时感知到天易山处有强大的气息波动,但是战斗极短,而且我也没感知到双方有所伤亡,此等战斗并非晚辈能参与的,便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留意,如今回想起来,好像也只有您和天元前辈有如此威势,倒是晚辈疏忽了”
林德余却是叹息一声,平淡说道:“对于本帝来说,无需这些尘世礼节,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是来交代遗言的”
叶玄瞬间呆住,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德余,他当然知道林德余已经突破圣帝,应当至少还有千余年的寿元,他无法想象这尘世间有什么事能把一位正值盛年的圣帝逼到这个地步。他深深吸了口气问道:“是因为白天和天元前辈的交手吗?”其实这句话他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可笑,因为那道伤口根本就没有什么血迹,而且今日的战斗气息极其迅速,同级对战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多大的致命伤,但是这也让他更为疑惑,所以仍然象征性的询问。
“是也不是。”林德余就地坐了下来,继续平和的说道。
“我今天是故意去挑战天元那老家伙的,因为我需要给我的死找一个借口,像我这样的存在不能无缘无故消失,其实神道机缘对我已经无用了,因为我寿元已尽,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知道我儿子林泽轩不是我亲子吧。”
叶玄稍楞了一下,答道:“那是自然,其实这基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您这样的存在很难有合适的伴侣,往往一心追求大道,很少会有子嗣这些东西,所以往往需要留下自己的传承作为自己的继承。您并无伴侣,所以林泽轩应该是您收养的。”
“是的,但你知道我为何收养他么?”林德余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依旧平淡的说道。
“晚辈愚钝,不知前辈用意,猜测可能是因为您觉得他可怜,或者是他有所过人之处,让您想将他作为您的继承者。”
“哈哈哈”林德余突然笑了起来,让坐下来叶玄都吃了一惊。
“因为他特别,很特别。”林德余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对着叶玄认真的说道。
“那是自然,能被前辈看上的人,自然是特别”
林德余右手显出虚妄珠,虚妄珠凭空而立,似无色,又似五颜六色,漂浮不定,其周遭空间的光线都因之扭曲,从他手上散发的紫焰都被扭曲成了极其怪异的形状。
叶轩当然认识这件宝贝,只是再次亲眼所见,还是被深深震撼。
“当初天元在荒古遗迹获得极品帝器天元羽扇,而我这件虚妄珠,则是从殒神手里拿到的上品仙器。”
叶玄当然知道虚妄珠并非凡物,但是他也是只觉得是和天元羽扇一样的极品帝器,毕竟尘世间见到仙器实在难得,连整个天云宗也不曾有过,如今听到这是一件仙器,除了惊讶更多的也是感慨,难怪林德余能如此早便踏入圣帝之境,创下无始纪元后的第一次双圣帝并立的局面。
“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求一些真相,比如关于上界的真相。”
“圣帝突破神道便可通过原初法阵去往上界,上界之人也可以通过法阵下来,但是一旦下界就会被压制到圣帝修为,这是世人皆知的,从下界上去的也有一些,基本都是各族百年难遇的绝世天骄,上界下来的也不是很少,只不过大多不与下界之人接触,所以对他们了解的便不太多,但多视作天上的神明。”
“我当然不这么觉得,我最开始觉得他们可能是天生的神族,修炼速度远远快于我们,或者天生就比我们境界高,比如生下来就是圣境。”
“但是后来我遇到一位殒神,他濒死之际恰好遇到了我,或者说恰好只有我这样的帝者存在感知到了他,我没能力救他,他的实力远在神道之上,甚至他在濒死之际我都觉得他能杀死我。”
“所以也可能单纯是其他帝者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没人敢去,但是我想赌一赌,我便去了,我想看看所谓的神明有多强大。”
“不过我并没有足够的好运看到他的强大,因为他只是把一个孩子,也就是林泽轩托付给了我,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他把随身的珠子也给了我,也就是虚妄珠。”
“他并未来得及交代太多的事情便死去了,但是我研究了他的身体,他的血已经枯竭了,但是我仍然从他的身体上感知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他与我们并无太多的不同,我们甚至是同根同源的。”
“会不会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从我们下界上去的天才?”叶玄困惑的问道,因为无始纪元后只有三人去到上界,都是史书共载,天下共识的存在,既然林德余专门去研究,那肯定不是人尽皆知的三位绝世天才,那这样的话便是上个纪元的存在,也就是天启纪元,那是过于遥远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事。
“并非如此”林德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