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我给雀儿筑巢呢。”
“噢,树枝,噢噢。”他去折了两捧树枝。
“寻些石子儿来,不要大的。”
“欸。”他去扣了两捧卵石。
“这些天不下雨,地龙不好挖,你且给我去找福伯,要碗糖糕来,多要些浆,我饿了。”
“......是了。”他真想将这小狌狌捆的严严实实,再对她骂上三天三夜的“见利思义”。
“喂我吃,我手脏。”夏安灵感来了,忙着筑巢。
......
就这么忙活到了天黑,巢筑好了,夏安冲雀儿吹个口哨,那雀鸟是被她喂惯了的,与她相熟,此时也不迟疑,叽叽喳喳的飞进去,蹭来啄去的,啄的是巢,蹭的是她的手心儿。
“万物有灵,你对它好,它就知道。”女孩笑的满足。只是念头一转,饶是以她的性格,也不禁红了脸。
“那个......地龙......忘了。”
其实方珩也忘了。
“你且别忙,城门还没下钥,随我来。”夏安唤了家丁,拽着方珩就往外冲,冲出城门直往溪边去。
夏夜的风都是带着些许暖意的,不似正午时燥热,也不比秋日吹的没点子感情,女孩被溪边淅沥沥的水珠一打,林中清风混着草木香气吹来,她只觉得心旷神怡,四下一望,眉头一展,两下便脱了小褂,穿着单衣,扑通一下便扎进了水,两家的家丁来不及拦,登时便慌了手脚,也惊得方珩闭了眼睛,嘴里突出一连串的“你你你你你”。
夏安钻出水面,噗哈哈的笑了出来:“你怕什么?天又黑了,你在岸上,却是想看也看不清楚。何况书上说了,什么君子......看见了美人儿,也不动邪念!你个小淫贼,尽是想些肮脏龌龊的东西,枉读了这些年圣贤书。”
方珩睁眼朝溪里一瞧,月光在溪上一映,确是只能瞧见模糊的人影。他被夏安说的心里发臊,只别过脸去不说话。
夏安这会儿玩水起了性儿,她埋头往水里一钻,噗通通的水花四溅处,她不多时又钻了上来,手里摸了两尾鲜鱼:“喂,你要地龙,无非是想吃鱼,其实何须那样麻烦,你且接好了。”说罢将手里的鱼劈头便丢。方珩听得声音,正一回头,一尾鱼砸在他的肩头,一尾拍在脸上,他痛苦的捂着脸,耳畔全是夏安清冽的笑声。
心中的不安终究是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