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机缘巧合,被当今太子收作暗桩,刺探燕王的一些机密。
车子昂作为长安的密谍统领,对嬴伡格外看好,甚至期待他有朝一日步入军方高层,那对大辽的作用就更大!
车子昂拍拍嬴伡的肩:“亏你心思敏捷,才得此重要消息!”
嬴伡与车子昂随同在长安,但即便路上遇到,也不能相认。
此时他得到父亲的如此夸奖,不由呵呵一笑:“燕王的人并不知要做什么,所以我才多了个心眼,否则也不可能偷听到。”
“实在太危险了!下次不许如此冒失!”
“孩儿知道了!”
“这里没有父亲,只有统领!”
“属下……知错。”
车子昂蹙眉瞪了嬴伡一眼,旋即又展颜一笑:“不过这次你干的好!安插你于太子、燕王之间,死那么多人也值了!”
嬴伡摇摇头:“只是碰巧遇到,属下并不知梁王对太子有这么深的仇恨。”
车子昂微微一笑:“此事是你将消息送给燕王的?”
嬴伡点点头:“事发紧急,孩儿只能用府里的飞奴通知燕王,来不及告诉您。”
车子昂见儿子面带愧色,摆手一笑:“无妨,日后也要学着临机决断。只要为大辽就一切都好说!”
“孩儿一刻也不敢忘!”
车子昂冷冷一笑:“燕王心思很深啊……他告诉太后,足见他既想借刀杀人,又不想惹火上身。哼哼!这更说明他心有所图,不会安心当个王爷……”
嬴伡眉头一皱:“太后既然暗里喜欢燕王,顺水推舟岂非更好?”
“太后何许人?哪能看不出这些?她也不可能为燕王迁怒周温,太子毕竟是周温指定的接班人,所以她必须把太子保下,把最不喜欢的人除掉!”
屋中的油灯冒起个灯花,映出嬴伡脸上一股失望。
“燕王这心思既被看破,太后不会告诉陛下?若告诉了,燕王岂非就要被废?”
“不会,燕王是太后一脉中地位最高的人,太后怎么舍得?”
车子昂摇摇头,冷冷横了儿子一眼:“燕王既有夺嫡之心,就能被利用,如今他执掌幽州边军,这或许是咱们重入中原的契机。”
嬴伡摇了摇头:“孩儿想不明白。”
车子昂冷哼一声:“让他们窝里斗,大辽才收渔翁之利!此事须禀明陛下和国师,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孩儿接下来还需做什么?”
车子昂笑着摇头:“在燕王府藏好,别让他瞧出你是太子的人。”
“父亲放心,他绝对看不出,太子就更看不出……”
嬴伡唇角微翘,在烛光下显得极为阴冷。
车子昂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嬴伡,神情尤其肃穆:“这里,你日后不能再来。既然出了大事,周温手下,一定会多方调查,你老老实实待在燕王别院!”
嬴伡闻言点点头:“大人放心,属下知道了。”
车子昂本想再提醒他,不要总儿女情长念着父子关系,但见儿子眼中亮晶晶的,轻叹一声将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再忍几年,大辽隐忍这么多年,就要再掀狂澜了!”
……
永安宫寝殿,皇后一身盛装云髻高挽,珠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她有着一张端庄恬静的面容,眉宇间却总有抹不去的哀怨。
她父亲是尚书令,而这门婚事,也纯粹是先帝为笼络世家做出的让步,这就导致她并不如其他妃嫔那样得宠。
皇后将一小碗熬好的汤,端到周温身前:“陛下,太后让臣妾给您炖的,说您处理朝政劳累,补补身体。”
周温眉头微蹙看向皇后,眉梢一挑:“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
“啊?”
皇后一怔,懦懦低下头:“臣妾……臣妾只听闻陛下今天脾气不好……想必是朝中遇到什么难事,您别操那么多心,龙体要紧……”
“小九在外……遇难了……”
“当啷……”
皇后失手打翻了汤碗,目瞪口呆的看向周温:“那……那……明烁……”
周温重重哼了一声,瞥了皇后一眼:“明烁没事……他突发恶疾,算是运气好……”
皇后悬起的心放回肚子,立刻朝一旁伺候的宫女一挥手:“还愣着?还不赶紧过来收拾了这些?”
宫女忙不迭躬身上前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片,一声都不敢吭。
皇后恳切的看向周温:“外头那么乱,要不……就把明烁叫回来吧?”
周温闭着眼叹息一声,缓缓点点头,太子虽荒唐了些,但毕竟是内定的接班人,哪能真让他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