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这事儿全怪姓于的,柳眉往外走,那小子故意挡在门外,才把柳眉撞倒……”
“我知道啦!你回吧—”
任吒本想好好告于震一状,哪成想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儿,可他仍不死心,悄悄地跟进去。
柳先生走进屋里,见柳眉正洗鼻子,半脸盆水都是红的!真是又急又气!
“你这死丫头!好好的专冲人身上撞,这下好啦,鸡蛋碎了,你跟小震也都破头烂腚的……”
柳眉一听老爹这么说自己,更觉委屈,放声大哭!
柳先生悔叹一声!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愁!还是趁早把你嫁了,我也清静!”
“我不嫁!我谁都不嫁!死也不嫁—”
柳眉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哎—这美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真一点儿都不好看!!怎么柳先生还说‘女人一哭,梨花带雨,美不可言呢?!’呸呸呸!咧着个大嘴,鼻涕一把泪一把,跟个骂街的娘们似的……”
任吒感觉柳眉丑死了,掉头就走!
柳眉显然听见了,她“嘎”地一声止住哭,呆滞地望着外面,一脸迷茫!
任吒边走边盘算着如何如何收拾姓于的,可刚岀门儿,就见那倒霉的大公正一蹦一跳地走到那碎鸡蛋旁,支愣着脑袋,“咯咯咯”是叫个不停,那高耸的鸡冠发出火红的光芒!
“怒发冲冠!哈哈!老子先收拾于家的奴才,再收拾姓于的主子!来吧!”
任吒一把拎起大公鸡,撒丫子就跑!
在乡亲们惊愕的目光中,于震一路小跑到水库边,撩着清凉的库水,先把脸洗个干净,正愁如何处理身上的血污时,只见半天好人正这边跑过来,他边跑边挥手呐喊!
“于震!于震—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听我的,快过来—”
于震苦笑一声,高声答道:“我怎么想不开了?!是你想歪啦!”
半天好人冲到他身边,禁不住哀叹一声!
“啧啧!没想到鸡蛋碰人,也能碰破头!还溅你一身黄!快脱下来,换上好衣裳!”
半天好人边说边递上两件衣裳,于震接过衣裳,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嗨!你小子挎那么一篮子鸡蛋,讨好柳先生,也不跟我说一声,显得我多没礼数啊?我也忙揣上十个鸡蛋跟在你后头,可哪成想……哎,不说啦!快换衣裳!”
于震急忙换好衣裳,又把脏衣裳洗了洗,跟着半天好人偷偷溜回家。还好,家里风平浪静,看来家里人还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儿!
由此一闹,于震彻底没了精神!他怏怏地躺在床上,听半天好人唠叨!
“哎!你是不知道!那任吒可真是个人才!”
“怎么啦……”
“我听人说,任吒才上任征比师爷没一个月,就收了三年的税!就连他的干爹陈铿仁都说他胆儿忒大!可就这县太爷—他干娘还嫌不够花!啧啧!你猜任吒怎么说—”
“你快说—”
“人家任吒竟拍着胸脯说,只要干娘把全衙门的人都召集起来,叫他们做直销,就保证她有花不完的钱—”
于震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儿!
“你知道他干娘怎么说?他干娘说,你只要能给老娘多赚钱,等老娘升了巡抚,就小画县的县令就是你的!”
“噢……我明白了……”
于震大笑!
“怪不得这孙子在柳眉跟前显摆,原来他干娘给他画了个大饼啊!柳眉也忒没心眼了!任吒尽管胡咧咧!她就尽管信!!!这女人……”
“哎—管她呢!咱们还是先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干!我现在是忒想钱啦!”
“对!先赚钱再说!只要老子有了钱……幸福突然就来啦……杏树!我的杏树……”
于震猛地想起自己种的杏核儿,忙来到窗下,一看,该死的,还没发芽儿……
夜深沉,于震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变成一个婴儿,躺在一个女人怀里。于震的直觉告诉他,那女人不是自己的娘!可自己却在大口大口地吃她的奶!!!
于震边吃边看那女人,可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那女人的面容还是一片模糊……
任吒吃了大公鸡,喝了斤把红高粱,饱暖思淫欲!
他心急火燎地冲到春宵楼,跟春花秋月疯一整夜!
第二天,他给二人留下一大包绿膜后,嘱咐一句“买十包绿膜,送一两平价盐!买一百包,白送一斤!”说完,带上两个衙役,趾高气扬地冲上大街。
这时,一个卖豆腐的推着独轮车,“吱呀吱呀”地走过来!
“站住!”
“哟呵!任师爷!”
卖豆腐的忙停住独轮车,冲任吒谄媚一笑!
“陈豆腐,今天的豆腐怎么着啊?!馊不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