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像呢。”一派雍容的老太太也在旁边附和。
“老太爷,老太太万安。”苗嘉卉礼貌疏离地行礼。
老爷子突然像抽走了精气神,眼睛失去了焦点:“罢了,罢了。越是相像,越是……”
老太太拿起帕子开始拭泪。
老爷子朝旁边捧着檀木盒子的侍女摆摆手:“把老夫的见面礼给格格。”
然后对苗嘉卉说道,“这是给你补的嫁妆,封郡主的贺礼,还有孩子的见面礼。长者赐,莫要推辞。”
“谢老太爷。”苗嘉卉双手接过。
“格格,这是二叔的见面礼。”留着山羊胡的纳兰揆叙也送上一个木盒。
苗嘉卉没有亲自接,让枫叶接了过来。
接着三叔纳兰揆方、两个义兄富尔敦和富森也送了两个盒子,苗嘉卉亦亲自接了。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视线又落在苗嘉卉的脸上。
接着又是女眷送礼,苗嘉卉没有见到颜侧福晋。
余下的五六个孩子,有喊姐姐的,有喊姑姑的,苗嘉卉一一送上自己的见面礼。
认完亲,老夫人带着女眷去备膳,揆叙和两个义兄借口处理公事离开,只留下老爷子和苗嘉卉两人。
苗嘉卉主动开口道:“老太爷久病难愈,不如多换几个大夫瞧瞧。”
纳兰明珠端坐在太师椅上,气势凌人:“换苗家的大夫吗?你可知道揆叙也任过翰林院掌院学士,至今都帮着苗掌院处理事务。”
苗嘉卉直接问道:“真的是帮忙吗?”
纳兰明珠愣了一瞬,这是什么套路。
他反问:“你觉得呢?”
苗嘉卉又把球踢了回去:“小辈今日才见过府里的二爷,一点都不了解。请老大人解惑。”
纳兰明珠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女子,滑不溜手。
他索性也开门见山:“揆叙和直郡王、八贝勒关系不错,和太子因为索家有些误会。”
谁知苗嘉卉恍然大悟:“哦,府里的二爷在结党?”
“咳咳咳—”纳兰明珠灌了口茶水,连连摆手,“并非结党,只是关系不错。”
苗嘉卉又问:“那和太子有什么误会呢?不妨说出来,请我家王爷从中调和。”
纳兰明珠知道绕弯子是不行了,他发现苗嘉卉不是不懂,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不讳道:“既已是一家人,劲儿便要一处使。八贝勒为人热情待人,礼贤下士,亲切随和……”
听纳兰明珠夸完八贝勒,苗嘉卉缓缓说道:“八贝勒是在管内务府吧,阿哥所的奴才克扣阿哥用度的事他知不知道?内务府上上下下吃了国库多少钱,他清不清楚呢?京官买不起房的事他知不知道……”
说到这,苗嘉卉面容越发冷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贝勒只对老大人这样的人好,在您这里确实是个好人。”
纵使纳兰明珠老奸巨猾,也被苗嘉卉的直白惊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苗嘉卉终于明白纳兰明珠见她的目的了,这是要玩釜底抽薪,孤立太子啊。可惜,一开始他就猜错了。
她起身福礼:“初次见面,小辈想在这里送老大人一句话,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老大人身体困乏,小辈先告退了。愿您眼明心亮,长命百岁。”
不等纳兰明珠说话,她已经气定神闲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