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先是错愕,身体困乏不该是他赶客的词吗?
然后哈哈大笑:“好有意思的女娃娃。”
愿他眼明心净?可她不知道一件事,纳兰家选择八贝勒胤禩,不是因为胤禩是个好人,而是只有胤禩登位才对纳兰家有利。
咦,不太对啊,她好像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纳兰家除了太子,压了最有潜力的两个皇子,太子从索额图死后,已经出现颓势,还有其他篮子吗?
难不成她说的是……
纳兰明珠陷入了沉思,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雍郡王竟然掩藏得如此之深,想做渔翁?
等老夫人过来请人吃饭时,发现老爷子已经靠在椅子里睡着了,得知苗嘉卉已经离开,面露忧色:“文贞看上去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要多相处才能拉近关系。”
纳兰明珠接过湿帕子抹了把脸:“她何止是有主意,她主意比老夫都大。你把江南那边园子、铺子的地契挑两个,再添点首饰布料给雍郡王福晋送去,就说是答谢她照顾文贞。”
老夫人脸上浮现笑容:“老爷看起来很喜欢文贞。”
纳兰明珠冷哼一声:“苗家的家风她继承了十成十,表面硬骨头,其实一肚子世故。老二栽苗老头手上不止一两次,还不吃教训。他也不想想,苗老头是从我和索额图手中逃脱的漏网之鱼,能是好对付的?”
老夫人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拍拍他的手臂:“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手把手教他也学不会。”
纳兰明珠嘟囔道:“苗老头过继孙女给我有什么用,怎么不大方点,把小儿子过继给我当孙子?”
老夫人听到后,哭笑不得。
谁家愿意拿儿子给你当孙子,自己平白矮一辈。
苗嘉卉刚坐上马车,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吩咐枫叶道:“你去找老夫人,就说我想整理文思伯旧日词作和笔记,修本完整的书留作纪念,书名已取好,叫《文思广记》。”
纳兰明珠得知后,长叹一声:“她有心了,让富尔敦整理一下,给她送过去。”
“阿玛,你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女人会修书?”纳兰揆叙一脸不屑,“就算她是苗老驴的孙女,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大哥的心血,拿给她糟蹋。郡主又如何,咱们家又不缺郡主,三弟妹不就是吗?我福晋也是和硕公主的女儿啊。”
纳兰明珠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说过要给你大哥修书,修完几本了?”
纳兰揆叙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修书不容易,所以我才说不能随便找人。”
纳兰明珠没好气地说:“你也做过翰林院掌院,说这话你信吗?你大哥是写了好几本史书巨着吗?我怎么不知道?”
三子体弱多病,只剩这么一个能顶立门户的,再蠢也得忍着。他忍气解释道:“徐先生和顾先生早整理抄录完了,给她抄录本,怕什么糟蹋。”
苗嘉卉收到诗集、词集、散文杂记的抄录本,感觉理应如此,她还要照顾孩子,怕有时疏忽弄错了重要文献。
柔则听说她在整理纳兰容若的东西,激动地说要帮忙,结果还没看几首词,就哭得稀里哗啦:“文思伯和伯夫人太让人难过了。真的好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苗嘉卉难以理解:“虽然他如今成了我的长辈,但我还是想说,他有庶长子,有侧室还有个外室,外室还是江南名妓,感情好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