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神的时候,眼中只剩下了惊喜。
“策安哥哥刚刚说什么?”
“你回应阿棠了是吗?”
少女一激动,更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
而陈策安的脸色早就黑了下来,他有一瞬间的呆滞,他回应了沈青棠?
他为什么要回应她?
他有一瞬间的懊恼,可余光瞧见少女抓着他的袖子,喉结不断地滚了滚,他到底没再开口。
不过,他甩开了她的手。
“谢谢策安哥哥。”
“等阿棠想到的时候,就会来找策安哥哥兑现这个诺言。”
她笑意盈盈的说,水灵灵的眸中仿佛只剩下了陈策安。
男人的眉头再一次轻皱起,他想,他可没答应。
“策安哥哥这段时日有好好的照顾自己吗?”
“吃的可好?晚上可有早些休息?”
“可有……”想阿棠?
最后一句她到底没问,他肯定不会想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陈策安一直沉默着,他本身就不太爱说话。
“出去。”
他又下了逐客令,于他而言,沈青棠算不得客人,她只是一个奸细。
“策安哥哥莫生气。”
“阿棠知道策安哥哥不喜欢见到阿棠,阿棠说完这些话就会离开的。”
“阿棠这些天说话算话,并没有叨扰过策安哥哥,不是吗?”
“策安哥哥如此着急的赶阿棠,是怕阿棠多留一会,你会爱上阿棠吗?”
她不怕死的往前靠了几分,仿佛要亲他。
陈策安的眸色再一次幽深了几分,他想,沈青棠要是敢亲了别人又亲他,他一定杀了她。
然而,沈青棠并不亲他。
她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很快就又推开了。
陈策安:“……”。
男人的内心又不舒服了几分,他的指尖都下意识的攥紧了。
所以,沈青棠如今都不想亲他了是吗?
她果然和尉迟舟亲了是吗?
陈策安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那抹失落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的怒意快克制不住了。
沈青棠缓了一会,她又继续开口:“不说了,阿棠只是开一个玩笑,阿棠说话算话,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大可以放心了。”
“阿棠已经找到自己的后路了。”
少女的笑容比刚刚还艳丽几分,她看起来很幸福。
然后陈策安听见她说:“舟哥哥就是阿棠的后路。”
“策安哥哥可以放心,阿棠只要和舟哥哥心意相通之后就会搬离这,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些日子,是阿棠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冲他摆手:“策安哥哥,尽管如此,阿棠还是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情爱于我们而言是束缚,那友情呢?”
“阿棠私心还是想要策安哥哥可以开心一辈子的。”
“阿棠见过策安哥哥很多个样子,但是从不见开心。”
她一脸的担忧,仿佛真的为他好。
陈策安听着这些话有丝丝的悸动,心口有处地方软了软,可等他回神的时候,少女早已不见了。
她来的匆匆,走也匆匆。
男人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下来。
沈青棠休想蛊惑他,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她勾人的手段。
他开心与否?关她何事?
她最好少管他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他的耳边久久的萦绕着沈青棠刚刚说的那些话,他的心也因此再一次被扰乱了。
他喜欢沈青棠吗?
何为喜欢呢?
陈策安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眸,桑槐恰好送了密信进来。
“何为喜欢?”
他看着桑槐,问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问的问题。
后者被他问的一脸懵,主子在说什么?
主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是谁?
陈策安见人久久不语,心知桑槐肯定也不知道,他突然又烦躁了几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可这个疑惑总困扰着他,让他满身焦躁不舒服。
他该如何呢?
……
尉迟舟约了沈青棠出去放花灯,天一黑,他们就出府了。
一路往城街走,少女有些心不在焉:陈策安今晚会出来逛逛吗?
他要是没出来逛的话,她今晚和尉迟舟出来不是白出了?
想到这里,沈青棠突然有些恹恹的。
“走吧,放花灯去。”
乞巧节也可以放花灯,向神灵请愿。
尉迟舟和沈青棠的花灯一样,都是兔子形状。
“阿棠许什么愿望?”
花灯飘远的时候,他看着还闭着眼睛的少女。
“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青棠摇头,就不说。
尉迟舟摸了摸鼻子,也不强逼她。
“喝酒吗?”
他的酒瘾犯了,这样好的日子,应当对月饮酒。
可惜陈策安不喝酒,他找不到酒友。
“好。”
沈青棠也想喝酒,真是巧了,她的酒量比寻常姑娘都要好。
尉迟舟买了两坛酒,最后用轻功带着沈青棠上了屋顶,他们一人一坛喝了起来。
今晚过后,尉迟舟对沈青棠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沈青棠当真是他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姑娘。
只是这份喜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反正不是情爱。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陈策安此刻就在附近的茶楼,他的位置刚刚好能看见喝酒的两人。
然后他就看见沈青棠靠在尉迟舟的肩膀,他们一起看月一起喝酒。
这个画面碍眼极了。
可不知为何,他们有一瞬间看起来特别的……般配?
般配两个字在陈策安的心中过了一遍,他的脾气瞬间抑制不住的起来了。
般配?一点都不般配。
一个是奸细,一个是小侯爷,哪般配了?
陈策安突然失了兴致,他转身就走。
他今日来这茶楼是来查案的,可他没想到会撞见了沈青棠和尉迟舟。
不过,他们般不般配也不关他的事情。
只要沈青棠不来招惹他就好,他就不会杀了她。
如此想着,可他的心里又想起一件事,沈青棠说,今日是她生辰。
她的生辰,和尉迟舟一起过的。
生辰,一般都要有生辰礼的。
陈策安也不知想到什么,回去路上,他鬼使神差的停在了灯笼摊子前。
那有各色的花灯,他一眼就看见了一只兔子灯笼。
兔子?很适合沈青棠。
她的眼眸总和兔子一样,红彤彤的,爱哭。
桑槐跟了陈策安许多年,他一下子就“理解”了人的意思,他上前将花灯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