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至少有他安存信违令在前,法不责众。”
众人议论纷纷。
便是一向大胆的阿玉喜与黑常之都面露忧心之色。
“校尉,事若不顺,何不去我国,大王定会重用,公主她也必定万分欣喜。”黑常之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言辞恳切。
“某是晋人,某的兄弟与恩师都在晋国。”安存秀手一挥,立即否定了对方的提议,“你既归于我麾下,当以晋人自处,以后不要出此扰乱军心之语”。
“是!”黑常之面惭而退。
安存秀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椅子上,面沉如水,剑眉紧锁。
若是舍弃了青龙寨,就此去沈州,他辛苦五年打下了的基业付诸流水不说,他与刘守文的关系本来就不算好,去了,对方可能会看在他挂着个晋王义子的名头上不会当即砍了他,但是这三千人马肯定会被对方堂而皇之吞了的。
自己也会如条丧家之犬一般被发落回晋阳,到那时又有何面目去见院长安青松与自己的好兄弟。
自己转世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当一条狗卑躬屈膝苟活一辈子吗?
人生在世,也就那么几十年而已,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
人就是要痛快地活着!
大丈夫岂能一日无权。
手下诸将在自己一贯灌输的游击战观念熏陶下,都只想到弃守而逃,或者说是“失地存人”,这在自己当马匪的时候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但是不适用于现在的局势,若是站的更高一点位置去看的话,完全还有个激进的选择。
那就是吞了三河城自己来守。
安存信既然主动弃守了三河城,无论他以后怎么去走关系,他都不可能再来这里当这个三河令与致果校尉。
自己只要能挡住契丹人这波攻击,不说封自己为州刺史、判官,最起码也会给个杂号将军,那么推荐有功的亲信做个县令,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念及于此,安存秀抬头向石敢看去,对方也正目光炯炯地注视于他,神情担忧、紧张、兴奋兼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
“石敢,给你八百人马,一人三马,从马栏渡口赶到三河城,二个时辰能否赶到。”
“能!”石敢立马大声回答道。
“好,我——”
“咚”的一声,大门带着一股凉风被人从外推开,却是吉星领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陌生青年进来。
安讯秀定睛望去,那青年眉眼之间与刘良有些仿佛,个子比他稍矮,尽管神情有几分拘谨,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没有多少怯意,焦急打量着众人。
“阿郎,此人乃刘良的二弟刘田,说有紧急军情禀报。他携有刘良的腰牌。我找了几个六十四屯的士卒,都认得此人不假。”吉星说道。
“刘二郎找我有何事禀报?你阿兄刘良呢?”安存秀温声问道。
“我阿兄领着屯中弓箭手与契丹人在老鹰岭周旋,小人因对山中路熟,故而被派来禀报军情。”刘田飞快地回答道,“求大人赶紧发兵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