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不知为何陈佳默的父母都不在家。家里空荡而又寂静,在陈佳默的心里重新唤起了一丝不安。但第二天他还要去学校,上完小学期最后一周的课程,便当作父母出门旅游了,自己洗漱完上床准备睡觉了。
关了灯躺在床上,他不禁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奇怪的马路、诡异的天空、恐怖的无脸人……是因为自己一直晕晕的,所以出现幻觉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进入了睡梦之中。
陈佳默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条乡村道路的中间。道路两旁是连绵不绝的玉米地,玉米株长势旺盛,比人都高出一头;同时又是密密麻麻,要是玩捉迷藏时躲在里面的话绝对能可以取得胜利。一阵清风吹过,凉意徐来,玉米株沙沙作响,伴以夏夜蝉鸣,无比惬意。抬头望去,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他静下心来畅想着宇宙的浩渺,将睡前的不安一扫而空。
享受完这一幅夏夜绘卷,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在脑海中有点熟悉,想要起身在附近探索一番。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唯有双眼能够转动,看看四周的环境。在一阵慌乱后,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反正在这里也挺放松的,比在市区一天天忙来忙去,精神压力那么大要好多了,不如多躺一会儿。说不定自己还在梦里,难得做到一个那么美好的梦,还是晚点再醒过来吧。
半梦半醒之间,陈佳默在夏夜习习凉风的轻拂下又睡着了。一段时间后,他被一束灯光照醒了。他睁眼一看,自己还躺在那条村路上,那束灯光则是一辆白车的车灯发出来的,而且那辆白车好像没有看到自己,还在朝这边开过来。陈佳默立刻试图起身,但还是动不了。他逃不了,也提醒不了司机停车,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车离自己越来越近。车的前轮从他的身上重重地碾压过去后停了下来,使他处在了前后轮之间,让他看着一片黑的车的底盘。
而奇怪的是,陈佳默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此时,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女生,看着像是父女。那个中年男子弯下腰来看了一眼陈佳默,随后回到了驾驶室里,把车倒回去,又往前开,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虽然没有疼痛,但陈佳默还是感觉到车轮从他脸上、从他身上反复碾过的挤压感。他的身体已经被车辆的碾压毁坏了,他用自己已经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但奈何什么也听不到了。他隐约地看到那个女生上了驾驶位,然后把车开走了。
陈佳默不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毫无人道之事,还沉浸在惊奇与愤怒中。突然,他的视角开始变高了,视线也逐渐清晰了。他发现自己正慢慢飘向空中,难道是他被压死了,灵魂脱离自己的身体了吗?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顿时感到强烈的不适。自己的脸上身上,血和肉模糊不清。五官都不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双手双腿都表现出不自然的弯折。红色血迹铺满了自己的身下和周围一圈,自己似乎躺在用鲜血制成的床铺上。
陈佳默不忍直视下去,本来就晕血的他感到无比窒息,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于是只好闭上眼睛。忽然,他的眼前又闪过一阵强烈的白光。这光越来越强,直到他闭着眼睛,所感受到的也是一片纯白。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模糊的他已然决定放弃查看这光到底来源于什么东西,任凭外界的一切安排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