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冒九死一生的云池师兄，坚守道场的宗清和宗玥...

还有从距今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晋朝开始，徒步抬着石头，在山里修路的历代祖师和前辈们。

“真傻啊。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啊。”云齐埋着头，发出闷闷的声音。

“云齐，你知道吗，商代帝王做重大决策前定然“谋及卜筮”。只要卜筮的结果是好的，即便是帝王、大臣、百姓反对，此事依然可行。反之亦然。”

云池继续说道：

“商代西周时期，巫祝的身份无比显赫；而《周礼》中提及巫官之长“司巫”只相当于“中士”了；春秋开始有大量的残疾人混充巫师，极大地削弱了百姓的信任感；战国时代，许多巫师四处漂泊、卖术谋生，干起了阴阳先生的活计，还时常被百姓讥笑怀疑。”

“巫？”这事和巫有什么关系呢，云齐眼里一丝不解。

“人们青春期的见闻，对人一生的喜好影响都会很大。”云齐走到云池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调温和地说：

“你的青少年时期道教鼎盛，你会觉得修道很酷，这是正常的。那时候每个月新皈依的弟子都以万计。就像鼎盛时代的巫，人人都想要瞻仰。”

云齐明白了。

云池是在说，历史一直都是循环往复的。

现在的道教，也在重蹈古代巫的历史。

由鼎盛，一步步衰亡。

“你没有传度、受禄，也没有立过誓神咒。严格意义上，你只是个皈依弟子而已。”说着，云池轻轻拍了拍云齐的肩膀。

“你想让我走？”云齐不可思议地望着云池。

“我记得你在道教学院待过两个多月。”

对于那段时间，云齐印象深刻。

那时候更贪玩，每天知识没怎么学，瓜倒是吃了不少。

“你或许听过我的另一个名字——凌昀。”

云池边说边用食指和中指把道袍的三清领拉到一侧，露出颈间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凌昀。

十几年前，茅山出过一起骇人的丑闻：

当时的二把手道名止宏，他为谋求私利，害人无数。

当中有一名男性受害人身故后，留下一名叫做凌昀的四岁男童，在事情未被揭露前，被止宏收养。

六岁时，凌昀拜入少年成名的术法天才止观门下，成为了止观迄今为止唯一的弟子。

十岁时，凌昀遇害。同年，止宏事迹败露......

“你竟然还活着......”

“后山的那个‘师叔’止观，才是我的师父。”

当年几位师叔师伯讨论后，一致认为如果继续用凌昀这个名字，这孩子会一直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中。

他那样小的年纪，难免会造成二次创伤。

由止观重新办理了领养手续，成为了凌昀的法定监护人，为其更名。

止观以“云游”为由，悄然搬到了其他城市，带着生活、上学。

直到凌昀成年，独自念大学。止观重回茅山道观。

直到四年后，一个叫朗复源的年轻人出现在茅山，被止复收入门下，赐道名“云池”。

得益于止观、止复两人的实力强劲，纵然有那样的丑闻，事发几年后，茅山得以重振。

可想而知，止复收徒时，受到了多少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