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抓紧我呀！”

零看着突然站上马路牙子，牵着自己的手摇摇晃晃保持平衡的路明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还没多久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明非，我感觉你开始放肆了。”是平静的陈述语气。

“好像是哦，我也觉得自己在和你的相处中放开了一些，多了些随意。”

路明非嬉皮笑脸地说，一边低头看路一边欣赏身边女孩穿着牛仔裤的纤秀小腿，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我是不是对你有点纵容了？”零轻轻用力把路明非拉下来，盯着他漆黑透亮的眼睛。

路明非对上她熟悉的冰冷视线，缩了缩头道：“你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不好吗……那好吧，我就正经一点啦。”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以后会不听我的话。”零认真地说，话语里却有在她身上罕见的犹豫。

路明非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复杂的情绪集中起来如烟火一般在心里盘旋升起，最后炸开为一朵红色的花，它的名字是喜悦。

“零，我不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保证。”路明非郑重道，突然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看我这样的一只小白兔像是能反抗你的样子吗？”

“像。”零张开口吐出一个字，点了点头，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她飘着薄薄红丝绸般的脸上。

“零，看到你笑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因为从前那个一定经历过很多磨难的你现在能够和正常的花季少女一样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前的我肯定不会这样和你说话的，只会默默地在心里为你感到高兴，但是现在我可以大胆地和你说想说的事情，可以畅所欲言，这不就是朋友之间的交往方式吗？你也一样，以前的你不会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不会这么直白地问我。你说过多的情绪会在战场上影响判断，影响自己和同伴的安全，对吧？现在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

“别说了，明非。”

视野里那抹魂牵梦绕的白金色突然越来越近，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也临近了，然后全都消失了。熟悉的少女香味如一团轻柔的云包围了他，路明非身体猛然一颤，瞪大眼睛，这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零女王竟然抱住了我！温香软玉在怀，似乎有无数个零在他心里蹦跶，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脸红得像是被在蒸笼里一般。路明非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思转了十万八千转，只觉得幸福地要冒泡了。

缓了缓神又深吸一口气，路明非才有多余的脑子去感受身前小小的人儿。她的双臂如同这个季节的柳条一般环绕在自己的腰上，绵软又轻飘；她的身体一点也不像她的手那样冰凉，而是温暖的，氤氲着她独有的香气；她线条柔软如春天山脊线般的胸脯果然十分符合她萝莉的人设。

路明非想要同样伸手抱住怀里的女孩却又怕她受到惊吓，手在她身后的空中来回犹豫，最后轻轻抚上他觉得可爱异常的她头顶大大的金色的旋。

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刻了，路明非也希望这样，理所应当地又想起他那个魔鬼弟弟来。糟糕！路明非早就知道，只要想起他，他就会立刻出现。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哥哥，你在这么幸福的时候还能想起小弟我，真是让人感动啊！”

路鸣泽果然来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袍？！正在低头掬着眼泪，圆溜溜的黑眼睛贼兮兮地看着路明非。

“喂喂！我说你这是什么打扮，要去做伴郎吗？”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小脸像是完全钻进他衣服里了，只能看到发丝下微微露出的粉红耳廓。

“难道不是吗，哥哥，你和你的女孩都这样了，当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岂不美哉？”

路鸣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篮花瓣，围绕着两人撒起来。正红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身上，圣洁而浪漫，真有婚礼的氛围了。

“哥哥，你心动了。你想要永远抱住你的女孩，想要和她走进婚礼的殿堂。我可以给你这个选择。”

“真的吗？！”路明非眼睛发光，眼睛里似乎有粉红色的心在旋转。

“听我说完，哥哥。你会和她一起高中毕业，一起上完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成家，就像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那样。你们可以在这座小城或者哪里你喜欢的地方安稳度日，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对了哥哥，你喜欢女儿对吧？那就是小公主了，她会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的，从小生活在爱里，和哥哥你不一样。什么龙啊、混血种啊都不用去管，这个真实而危险的世界与你们无关。”

“那么，代价呢？”路明非心里忽然有些凉，“你是魔鬼，做生意讲究等价交换，不可能不需要任何东西就免费送给我这样一个选择吧？”

“没有代价，哥哥。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带着你的女孩平平安安地走过这一生，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

“你在撒谎。”

路明非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在路鸣泽描绘的幸福生活中看到了虚假的影子，那是路鸣泽自己，他的弟弟。而那个小小的影子在哭泣，带着刻骨的悲伤。

“为什么这么说，哥哥？”路鸣泽停下了他兴致勃勃的蛊惑，不解地看着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