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路明非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路两边高大而光秃的树木陪着他，偶尔有车灯拉出一条线能够证明这依然是有人存在的世界。

这个时间点这种独行路明非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唯一不变的是和来时兴致勃勃完全不同的怅然若失。每次都是这样，几个小时过后再也没有兴奋的心情，只有无尽的迷惘，可还是一次又一次走过这条路。

悄悄打开门，路明非溜进院子里，隔壁依然是黑黝黝的。她现在一定抱着能够保护她的佐罗做着美好的梦吧，路明非有些羡慕，又有些心疼。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能够去依靠的人呢？

打开客厅的门，路明非凭借记忆摸到了卫生间。刚才的营养快线后劲儿挺大，一路上路明非都快要憋不住了，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等会儿到家就好了，先委屈一下。轻快地打了个哆嗦，路明非洗洗手走向卧室。卫生间透出的微弱灯光下路明非看到了反射着灯光的熟悉的长发，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路明非，视线自下而上却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有零下一百度的寒冷空气喷射出来，把客厅里的空气变得冰冷。路明非顶着零冰冷的视线打开灯，心虚地站在她面前，低下头不敢去看零的眼睛，眼睛转来转去最后盯着零的拖鞋。零似乎感受到了路明非的视线，可爱毛绒拖鞋翘了起来搭到另一条腿上。

“零……我错了。”路明非连忙滑跪，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零的宽恕。

“你去哪里了？”零语气平静，似乎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路明非心中暗喜，想来这次能够成功渡劫！

“我去网吧了……我朋友让我帮他出口恶气。”路明非不会对零撒谎，“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对不起。”路明非心里暗骂自己，让零独自在寒冷的夜里坐在客厅那么长时间。

“是因为平时我不让你玩游戏吗？”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语气。

路明非心想当然是啊，否则为什么偷偷去网吧玩。只是路明非不想说出来，他知道零的好意，不想说出点什么让零伤心。

“你的朋友是叫老唐吗？”零见路明非沉默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换了个话题。

“是的，他叫我帮他出气的。”路明非心想兄弟为了你我变成小狗模样，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你们怎么认识的？”零似乎对老唐很好奇。

“打游戏认识的，他是华裔美国人，住在纽约布鲁克林。”路明非疑惑零的话题怎么越来越偏了。

“女娲呢？他是什么人？”零对路明非的游戏好友十分好奇，问完老唐问女娲。

“只知道他在国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路明非心想顺着零的问题诚实回答，或许能脱此危难。

“过来坐吧。”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路明非坐过去。

又是像那天晚上一样，让自己坐到身边，路明非有点阴影了。他实在看不透零现在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不按零说的做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