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荆拖着沉重的步伐,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身心俱疲在低垂的双肩和无神的眼眸中展露无遗,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失去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曾经精致的妆容,此刻已被泪水和绝望冲垮,美丽的面庞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悔恨。被抽嘴巴的那一瞬间,清脆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如同一把尖锐的刺刀,深深地扎进她的灵魂深处。
那一幕,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回想起的梦魇。
花木槿冷漠无情的眼神中毫无怜悯之意。他眼睁睁地看着周紫荆如此的狼狈不堪,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此时的周紫荆发丝凌乱,脚步虚浮,然而即便如此,她仍不忘打理妆容。只见她颤抖着双手,从包里艰难地拿出镜子,强忍着泪水,试图给自己补妆,想要掩盖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可伤痕又怎是薄薄的脂粉能够轻易遮掩的?每一次轻轻触碰,都让周紫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依旧倔强地坚持着,仿佛这妆容就是她最后的尊严防线。
花木槿双手抱在胸前,语气愈发冰冷:“瞧瞧你如今这落魄的样子,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却还想着用妆容来掩盖一切。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别再自欺欺人了!”
花木槿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周紫荆脆弱的内心。而她身体微微颤抖,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手中的化妆工具也不自觉地掉落。
周紫荆眼神犀利,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花木槿,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花容失色又怎样?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小心哪天你也落得个凄惨下场!别在这得意洋洋,风水轮流转,你小心!”
唐雪见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嘴里含着没有吞下去的炸鸡,咀嚼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她的嘴角沾满了油渍。
“对不起,是我害惨了大家。”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梁静文耷拉着脑袋,拖沓地走在最后面,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突然一亮,紧接着便小跑追了上去。
只见他脸上堆满刻意的笑容,笑容带着几分讨好,刻意向大家献殷勤:“咱们搭的士回家,四个人一组,我出钱!”说话间,他的眼睛不停地在众人脸上扫视,试图从大家的表情中捕捉到对他这番提议的回应。
身心俱疲的贺伊人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脖子,轻轻摇头晃脑,试图舒缓刚才窒息的压迫感。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无奈,似乎想要摆脱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梁静文一个劲地在马路边拦的士,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笨拙的身躯在车水马龙间来回穿梭,满脸涨得通红。满嘴参差不齐的龅牙,此刻咧开嘴笑着,笑容在他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周紫荆瞥了一眼,顿时觉得瘆得慌。她皱起眉头,嫌恶地扭过头去,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真是倒胃口!”她低声嘟囔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旁边的树枝被晚风吹得咯吱咯吱响,山路崎岖,坑坑洼洼,荒无人烟。梁静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拦下了一辆老旧的的士。车的外壳已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周紫荆眼瞅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一台车,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也只好委屈自己坐进了这台车里。她满脸的不情愿,小心翼翼地避开车上的污渍,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真是倒霉透顶,居然要坐这种破车!”
周紫荆靠着座椅长叹了一口气,眼神空洞无神,脑子里不断地浮现被打耳光的画面。响亮的巴掌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每一下都让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紧接着,衣服被撕烂的场景又闯入她的思绪,破碎的布料在风中凌乱飞舞,她的尊严也随之被狠狠践踏。
撕心裂肺的在走廊里喊叫的画面更是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周紫荆将身体完全放松,软软地靠在座椅上,微微闭上眼睛,试图暂时逃离残酷的现实。然而,嘴角的血迹还清晰可见,暗红色的痕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肚子有点隐隐作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抽痛都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轻咬嘴唇,默默忍受着身体上的痛楚,心里却满是悔恨与痛苦交织的复杂情绪。
周紫荆不敢往下细想,整个人都有点被惊吓到了,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地说:“我就像是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的疯女人。”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停地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唐雪见满嘴油光,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炸鸡和饮料味道,大大咧咧地紧挨着拜金女坐着。那股混杂的气味毫无阻拦地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周紫荆微微蹙起眉头,脸上写满了嫌弃,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屁大一点的地方,你吃那么多炸鸡,车子味道很难闻,你不知道吗?”她侧过身子,尽可能地与唐雪见拉开一点距离,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恼人的味道。
韩淑英扶着腰,眉头紧皱,满脸痛苦,根本不能挺直腰板坐着。她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愤懑,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梁静文,你就是个大骗子!”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此刻的她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失望。
韩淑英斜眼瞅着唐雪见,一脸嫌弃地说道:“你看看你,满嘴都是油,能不能有点形象?你没有纸巾把油擦一擦吗?”
梁静文坐在副驾驶上,眉头紧皱,听着韩淑英骂骂咧咧,心中烦躁不堪。“够了!”他忍不住吼道,“别在这没完没了。”
男人婆却丝毫不惧,继续大声说道:“你们兄妹俩做这么缺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没有好下场的,你们等着瞧!”
周紫荆怒火中烧,腹部的剧痛已经让她疼到麻木,但她仍故作矜持,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面前的司机大哥,紧咬着下唇,强忍怨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师傅,能不能麻烦您开快点。”
梁静文试图给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也想让大家心里舒坦一些。只见他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略显局促地说道:“我们四个人拼台车,回头我会报销。大家别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都相互体谅一下。”
韩淑英指着梁静文后脑勺,情绪激动,双眼瞪得浑圆,大声吼道:“这点钱算什么,我们差点要了命!你以为这点补偿就能了事?”
花木槿依旧绅士儒雅,在贺伊人面前大献殷勤。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来往的车辆,口中不停叫喊了半个小时,急切的模样却丝毫不减他的风度。终于拦下了一辆老旧的的士,在贺伊人面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与耐心。
司机师傅摇下车窗,看了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花木槿赶忙微笑着说明情况,语气诚恳而礼貌。然而,贺伊人却未发一言,随即坐上了的士,只留给花木槿一个冷漠的背影。
贺伊人靠车窗坐着,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疲惫不堪,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未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惊魂未定。
阿卓坐在了副驾驶,神色紧张地时不时回头看向贺伊人,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
花木槿坐在了中间,眉头紧皱地看着贺伊人,只见她无力地靠在座位上,仿佛连呼吸都显得极为吃力。他的双眸中瞬间盈满了疼惜,眼神仿佛能滴出水来,满眼心疼。
阿卓通过透视镜不经意间看到贺伊人睡着了,娇弱的身躯微微倾斜,竟靠在了花木槿的肩膀上。阿卓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的不满一下子涌了上来,大声嚷道:“花木槿,你这人不厚道?”
贺伊人突然醒过来,头脑尚未完全清醒,便匆忙给小野发短信报平安。结束后,她定了定神,转头看了一眼占便宜的花木槿,眼神犹如锋利的冰刃,似乎能将对方刺穿。
梁静文在车上一脸谄媚地安抚大家的情绪,不停地点头哈腰,嘴里忙不迭地说道:“等下请大家吃饭,大家消消气,是我和妹妹做的不好。这次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给各位添麻烦了,还望大家多多包涵,千万别往心里去。”
梁静文看着大家都不搭理他,眼眶早已湿润了,一行热泪随时会夺眶而出。他双手握拳,身体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微微颤抖:“梁静思也是受害者,对周紫荆动粗的男子,骗了她的感情。她把真心交付出去,却换来这样的结局。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忍气吞声,让那恶人逍遥法外吗?”
周紫荆坐在车里,捂着嘴角,眉头紧皱,面容扭曲,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梁静文,带着讥讽说道:“你继续演。”
韩淑英更是不耐烦,听了梁静文这一番说法,她那两条英气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怒火,大声呵斥道:“当我们傻子呢?继续编,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梁静文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他那张丑陋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委屈而扭曲。发黄了的龅牙因为着急解释,不停地磕碰着,唾沫星子如雨点般飞溅而出:“信不信由你们。”
唐雪见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后,嘴巴吧唧吧唧地吃着,一脸满足。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梁静思太傻了,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呢?真是搞不懂。”
韩淑英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手机刷八卦新闻,冷不丁看了一眼唐雪见,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里恨不得跟她绝交。她瞪大了眼睛,怒冲冲地吼道:“你是猪脑子吗?你会相信梁静文瞎编乱造的话?他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就你这种没脑子的会信!”
唐雪见听着韩淑英刺耳的话,哭得像个孩子。她的哭声凄惨而悲切,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你们都在气头上,失去了理智。”她抽抽搭搭地说着,眼神中满是无助和迷茫。
周紫荆不想忍了,积压已久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将气全撒在了唐雪见身上。一旦话匣子打开,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满嘴都是如利箭般伤人的话语。“我差点失去清白的身子,被人家蹂躏致死。”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韩淑英也怒不可遏,跟着骂道:“你是猪脑子,我都觉得轻了。”那凶狠的表情仿佛要将唐雪见生吞活剥。
周紫荆显然不解恨,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她不由分说地强行把花痴女嘴巴里的棒棒糖拉出,紧接着用力地将其甩了出去,同时恶狠狠地喊道:“就你这样的猪脑,会信她的胡话?
韩淑英看了一眼火爆脾气的周紫荆,瞬间就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周紫荆双手叉腰,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韩淑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天不敢吭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周紫荆毫不掩饰地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情绪激动地对唐雪见一顿指责:“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她声泪俱下,声音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变得颤抖,“我拼了命地求救,却被王八蛋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无情地抽打在身上。我的衣服都被他撕裂了,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就这样的遭遇,你还要去相信兄妹俩的故事吗?”
周紫荆恶狠狠地看着唐雪见,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下了地狱,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而你却还在天堂逍遥自在,吃着美味的炸鸡,享受着快乐和满足。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
唐雪见哭得满脸是水,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没有害你们,我真的没有!但是我明明没有死,你却说我在天堂吃着炸鸡,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韩淑英拉了一把唐雪见,神色严肃且带着几分劫后余生,庆幸的说道:“如果今天不是贺伊人和花木槿里应外合演了一出好戏,咱们可都得去见阎王了。”
唐雪见理亏,只好闭嘴,此刻的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劲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流着。周围没有纸巾可供擦拭鼻涕,她只好不断地吸着鼻涕,那模样既狼狈又让人心生怜悯。
刀笑笑挽着花木槿的手臂,娇嗔地依偎在他身旁。然而,贺伊人却困得不省人事了,绵软无力地又靠在了花木槿的肩膀上。花木槿眉头微皱,对刀笑笑说道:“别靠着我了,肩膀都酸了。”
突然,花木槿费力地抖动右边的肩膀,试图弄醒身旁已然困倦不堪的女友。可刀笑笑却假装睡着了,纹丝不动。无奈之下,花木槿只好伸出手掐着女友大腿的内侧,下手还不轻。刀笑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紧紧咬着牙关,继续装睡,心中却早已将花木槿骂了个千百遍。
花木槿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笑容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狡黠。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女友大腿的内侧同一个地方又狠狠地掐了一下,仿佛在故意挑衅女友的底线。
刀笑笑面不改色,尽管眼中有泪在闪烁,却依然面带微笑。她听话照做,挺直了腰板,缓缓地靠在了后座位上,模样看似平静,却又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复杂情绪在翻涌。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疼痛,对于刀笑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花木槿在人前总是表现得绅士儒雅,风度翩翩,然而人后却宛如恶魔一般,尽显狰狞与暴虐。刀笑笑在这样的折磨下,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刀笑笑每次在经历了身心的遍体鳞伤之后,都会默默地穿上长衣长裤,试图用长长的衣袖和裤管遮掩住身上的累累伤痕。然而,唯一没有被伤害的,是依旧清纯的面庞,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在风雨的摧残中,依然保留着最初的纯净与美好。
阿卓鼻青脸肿,时不时地摸着脸,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此刻因疼痛而变得狰狞。他不断地倒吸凉气,发出痛苦的呻吟,心中暗暗叫苦,要知道最疼的还是大腿内侧。司机师傅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过头来,好奇地问:“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阿卓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瞬间脸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传销窝,还被人打了一通。”
花木槿为了得不到的女人,刻意假装成风度翩翩的痴情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趣,哪怕全身好似被铅块重重压住不能动弹,也要强忍着酸痛让那贺伊人安心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花木槿听到阿卓那幼稚又可笑的对话,忍不住扑哧狂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夸张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可他没料到,这一笑却惹恼了对方,差点就被揍成了孙子。
花木槿看着熟睡的贺伊人,收起了狂放不羁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不敢大动。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像是春日里的暖阳轻轻洒在她的脸上,专注的神情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人。
为了让贺伊人睡着舒服一点,花木槿轻轻地侧过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让她安然地睡在了他温暖的怀抱里。他目光如水,仔细地看着熟睡的女生,只见她浓密的睫毛又细又长,宛如蝶翼轻轻颤动,卡姿兰的大眼睛即便在睡梦中也仿佛藏着星辰大海,笑起来如爱心般的嘴唇微微上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在这一刻,他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治愈了,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