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请不动薛先生看病。”
“那是嫌我职级太低了?”千总有点不高兴。
“薛姓,神医,千总大人你真没想到点什么来?”陈慧心问。
“啊……”千总忽得想起一个人。
这时代信息流通没那么快,但官场里总是对前几天皇上病愈之事有传言的。
便在这时,门外忽得“嘀嘀”几声车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撞击响声,尔后就是几个兵丁被赶进了满庭芳,千总见状勃然大怒。
“天子脚下!竟敢攻击差官……”
话到一半,千总就没声了,因为一群穿着新式军装的士兵架着枪冲了进来,足有几十人。
几十个拿刀的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被逼着不断后退,一直退到总兵眼前。
那群持枪士兵背后,就是刚刚被陈慧心逼着下跪的年轻人,他此刻手中也拎着一把步枪,分开众兵士大踏步走来,站在陈慧心面前。
“老子叫岑德麟!南粤都军岑云霭的儿子!”
枪口对准陈慧心。
陈慧心摸枪。
更多枪口对准了她。
她只好住手。
千总这时发话,“岑公子,你公然让新军持枪进城,犯了大忌,你父亲知晓了也不会……”
砰!
岑德麟一记枪托砸在千总脸上,堂堂从六品武官,就被一记枪托砸得满脸开花,仰后便倒。
“王八蛋!竟说废话!”
陈慧心叹了口气,她有术法傍身,随时可走,但她要走了,这场中所有人都会遭殃。
“她。她。”岑德麟指着台上已被吓到颤抖的程蝶仙,和被枪口比住的陈慧心,“带回督军府!今晚咱们大家一起开荤!”
那些持枪士兵眼中顿现虎狼之色,哄然叫好。
程蝶仙在舞台上已经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岑公子,我是陈慧心。”陈慧心说,“沪上陈家,听没听过?”
“陈家啊……”岑德麟嘿笑,“什么狗屎玩意!也值得老子一听!”
“岑督军想在沪上有所作为,离不开陈家的支持,岑公子,我劝你慎重……”
“闭嘴吧!”岑德麟用枪想去抵住陈慧心的嘴,“现在是这把枪,等下就是很多把枪,有你忙的时候~”
陈慧心后退一步。
岑德麟逼上来。
枪口却忽被一只手握住。
岑德麟面前现出一张比陈慧心还漂亮的面孔来。
他瞧着这张脸,心中一荡,想着竟然还有一个,看装束虽是男的,但男的更妙,正想调笑。
忽得一块令牌顶在了他的枪口上。
“岑公子,禁军,你听过没?”
“禁你妈……”
话没说完,岑德麟就听见身后传来“哎哟!”“哎哟!”的惨叫声,转头一看,就见十几个穿着长衫黑马褂、双目如电、太阳穴豉得高高的汉子,正往内闯。
所有持枪新军,想要阻拦的,都被一碰即倒,惨叫声就是从此传来。
操!岑德麟意识到不妙,对着眼前这人就扣动扳机,他疯狂惯了,此刻不想后果,只想先弄死一个再说。
砰!
子弹射出,岑德麟却觉眼前一花,一个黑马褂已经站在他面前,手掌将枪口平托向上,子弹便射向半空。
好快!这什么身手……禁军?等等!禁军不就是那个镇压社稷的……?!
砰!
那抬起岑德麟枪口之禁军,已是一拳击中岑德麟胸腹,来势疾快,岑德麟欲以分筋错骨缠龙手想抵挡,却像是蚍蜉撼树一样被轻易将架式催散。
胸腹中拳,劲力如洪水般涌入,岑德麟顿觉浑身酥麻。
内家劲!随便一人便有内家劲!这禁军……真是禁军啊!
岑德麟软倒在地,只听那禁军说:“贝勒爷,我们来晚了,请恕罪。”
贝勒爷……岑德麟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在沪上,绝不能惹任何被称为“贝勒”或“格格”的人。
因为大庆老的皇族,都被留在旧都,在沪上,这座还没十年的新都城,所有贝勒和格格,都是铁王府的人……
晕倒前,岑德麟听到的最后对话是:
“这人怎么处理?”
“他袭击这位千总,有罪吧?那就送提篮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