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苦笑，索性承认：“皇帝说的是平阳侯曹参吧？”

刘邦也苦笑：“天下曹姓人物之中，若说可能灭我与大汉的，舍曹参而其谁？”

张良立刻摇头：“臣以为大大不然，曹参虽然姓曹，也是诸侯之首，但对皇帝并无反心！”

刘邦哈哈一笑：“子房，你这又是敷衍于我了！这十几年来，我与曹参的关系如何，难道还有人比你更清楚么？”

“臣当然清楚！”张良抬手指向石壁，“但臣也是今日方知个中真正原因！”

“不瞒皇帝，臣过去一直都想不通，皇帝为何对曹参始终不信任、不重用，以致曹参和皇帝渐行渐远，最终只能彻底投向韩信……”

刘邦叹气：“其实起事之前，我和曹参关系极好。他脑子灵活、精于盘算，打起仗来也有勇有谋，我能够最终入主关中，曹参于诸将之中实居首功。”

“只是，我拿下关中、成为汉王之后，自觉有了基业，自然就会想到赤帝预言。何况那时，我又恰恰经历鸿门宴，被曹无伤之难彻底触动，就此对曹参也难免生出戒心……”

“子房刚刚说的没错，从那之后，我的确是对曹参不信任、不重用，甚至打心底里就不自觉的厌恶曹参，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如此，可就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猜忌，乃至恐惧！”

张良大为无语，恐怕曹参毕生都不会想到个中真正的原因，而因为一句渺茫玄妙的赤帝预言，导致两人半生的恩怨纠葛，真不知要从何说起！

刘邦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曹参并非胸怀大志之人，所以他投向韩信，更愿追随韩信，我都能理解。”

“只是，他后来带头支持韩信请封假齐王，我登基之后又主动辞去汉相国职务，实在不能不让我大为愤懑，只是当时无可奈何罢了。”

这些事情张良都是亲历者，甚至当初刘邦封韩信齐王、同步晋升曹参为汉相国，正是出自张良的建议，目的无非是大力拉拢住韩信曹参，谨防他俩真正自立乃至投向项羽。

刘邦声音冷然：“不瞒子房，当年我与陈平筹谋‘伪游云梦’之计，除了抓捕韩信，我也同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曹参真反了，我要如何应对！”

这一点，他数年之前向张良解释抓捕韩信的原因时，并未提及，此时方才说出。

张良苦笑：“可是，皇帝实际是失算了，曹参当时并未造反！”

至于曹参当时确实存有反心，张良自然不会说。

刘邦摇了摇头：“是啊，说实话，曹参能够最终隐忍下来，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甚至我都有些失望……”

张良心中微微不爽，皇帝此语背后的用心未免有些下作，但又不好直斥其非，只说：

“由此可见，曹参绝非能灭皇帝之人，赤帝‘因曹而灭’的预言，实与曹参无关！”

刘邦双手揉着左右太阳穴，神色苦恼：“子房说的也是，但我还是一直困惑，究竟是不是曹参呢？怎么真正证明他不是？”

张良一时哑然，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杭幻却立刻吐槽：“是！也不是！反正你刘邦老儿，到死都不会真正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