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却听赫连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本王倒是听说,数月前,那场令得十三公主如今浑忘前事的病症病的着实有些蹊跷呢”
夏侯缪萦的心,又是一跳,不过,是“心惊肉跳”的“跳”
果然,那赫连烁还有后招:
“据闻十三公主染病这件事,正是三王兄你以出兵吕梁国为交换条件,欲迎娶十三公主为妻之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好整以暇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便听那赫连烁嗓音悠悠,带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感,似陡然间记起了某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般,再次开口道:
“哦,对了,那时候,也正好传出吕梁国大将喻锦程兵败夏邑,战死沙场的消息”
因隔着厚实的大红盖头,众人瞧不见隐藏在其中的夏侯缪萦,此时此刻有着怎样的表情但她整副身子,却仿佛并没有因为那特意加重的“喻锦程”三个字,而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如同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奇闻异事般,浑不在意
这样的若无其事,是她真的忘记了过去的那个人,抑或是她掩饰的太好?
脑海里划过这一念头的,除了挑起话端的赫连烁,更有一旁静若观火、不动声色的赫连煊,那隐在大红喜烛照不到的阴影里,漆如夜海的一双冷眸之中,有潋滟莫测的精光,极快的闪过,稍纵即逝。
“正因此,有坊间传言,说十三公主并非所谓的染病乃是为了心上之人殉情呢”
只听那赫连烁犹不死心,遂搬出这一记杀手锏,一壁漫不经心的开着口,另一壁,却是目光眨也不眨的钉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显然打算凭此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夏侯缪萦微微一笑,轻媚嗓音,如淙淙清泉,活泼泼的洒满整个喜堂:
“六王爷自己既也说是坊间传言便应该知道,谣言止于智者。似六王爷这等聪明之人,对这些空穴来风的事情,当然会一笑置之了”
一招四两拨千斤,夏侯缪萦轻轻松松的将雪球又滚向了那赫连烁幸亏她之前软磨硬施的从穗儿的口中,得知“自己”好好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为何会撞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原因果真是与那喻锦程有关
若是以前的夏侯缪萦,或许会因此而崩溃,但她已不是她。
“那倒未必”
被她这么将了一军的赫连烁,半响才缓过劲来再战:
“十三公主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
只是,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已被一道凛冽的
男声打断:
“够了”
赫连煊目光沉沉,如藏了剑锋的利刃,射向对面之人:
“今日是本王的大婚之喜,六王弟你却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究竟有何居心?”
如闲话家常般漫不经心的嗓音,却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一字一句,无不含着不容挑战的权威,似一只凶猛的豹,蓄势待发
这样一个男人太过危险,却又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夏侯缪萦不觉有些迷惑
而原本该一片喜气洋洋的厅堂,却硬是生出这一番剑拔弩张的气氛来,又是否注定了从一开始,这场婚事,就是不吉利的呢?
夏侯缪萦看不清。
“三王兄这样说,可真是误会臣弟了。本王只是担心三王兄你被人蒙骗,这才好言提醒的,却不曾想三王兄你竟然如此看待本王既然三王兄你不领情,那本王也无话可说”
将手中折扇慢悠悠一摇,便听那赫连烁一把神清气朗的嗓音,毫不掩饰的泻出幸灾乐祸的愉悦之意。
“六王弟倒是有心了”
赫连煊亦是一片云淡风轻,仿佛适才一切的针锋相对,都不曾发生过。语气一顿,再开口之时,嗓音早已化为无尽缠绵:
“本王要娶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本王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本王相信她,所以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对她不敬”
握住她手的大掌,温润如玉,像千丝万缕的蛛网一般,绕进夏侯缪萦的心底。她看不到这个男人的面貌,却可以想见,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耐心周旋,温存缱绻
心,便不由的一动。
却听赫连烁嗓音轻慢,状若无意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