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川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拉了拉铃兰水手服的衣服,“你真的不是来寻仇的?”
“真的不是。”铃兰认真地回答。
退休黑帮老大没有理会两人的悄悄话,自顾自地吟唱着。
“这五个月里,我的妻子为我庆祝了生日,我的女儿给我画了我的肖像。虽然不像吧,但很有童趣。难怪人类如此执着于家庭,确实让人沉沦其中。”
“你想表达什么呢?”铃兰冷冽地问。但宫川枫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呐,现在的小姑娘真没耐心,听不得一点大叔的唠叨——我的意思是,我还挺喜欢这张皮的,也很注意保养它,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它受伤害。你却在手上开了一道口子,这让我很不高兴啊。”
中年男人揉搓着自己的头皮,“你忍心让一个七岁的女儿失去父亲吗?”
“她已经失去了。”
铃兰面无表情的说。
月光落下,铃兰的身影披上了银色的寒芒,如同刀刃的冷光。
少女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像是剑戟片的浪人一样站定。
你刀哪里来的?宫川枫瞪大眼睛。
清冷的光照射在铃兰精致的面庞上。她的脸上此刻渐渐升腾起某种异样的潮红。
她轻轻呼吸着,温热的气体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在身前翻飞,令她媚态自生。
“喂喂,这就要开打了吗?我话还没说完诶。而且你不让那个一无所知的男孩先离开吗?真是薄情寡义。”
中年男人揉搓头皮的动作越发剧烈,头皮竟被搓出了褶皱,一道一道的。
“没关系。在我面前,你谁都伤不到。”
铃兰轻笑着说。
她开始深呼吸起来,脸上慢慢浮上娇艳欲滴的桃色。
“真是自信啊,小姑娘。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
中年男人揪住自己皮肤的褶皱,用力一扯。他身上的人皮像是布料一样卷曲缩进,然后猛地破裂开来,就像撕碎一件劣质的衣服。
将褪下的人皮随手一丢,它深蓝色的身躯在月光下流动起粼粼的光。
血红的光从空洞的眼眶中亮起。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怪物。
如同幻想故事中的怪物。
宫川枫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戴上眼睛,摸了摸身上却一无所获。
他反应过来,眼镜已经在自己的鼻梁上了。
也就是说……这不是他认知的问题……?
而是事实?
深蓝色的怪物嚎叫一声,声音刺耳难听,健壮的双腿与刚刚的中年大叔简直天上地下。
它扬起锋利的利爪,闪烁着幽幽寒芒,向铃兰的头用力抓下。
视网膜中残留出怪物挥爪的残影。
铃兰面对这只怪物,简直好像滂沱大雨中纤细的百合。
娇嫩的百合花微微后仰,利爪略过她面前的空气,将发丝拂起。
铃兰握住刀柄,长刀锋芒闪烁。
少女身体摆回原位,重心压低,轻轻一砍。
怪物的脖颈划过一道笔直的线。
咚!
怪物狰狞的头颅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宫川枫的脚边。它的身体依然维持着攻击的姿势,却已经僵硬不动。蓝色的鲜血向天空喷出,溅射到墙上,散发出奇异的熏香。
少女纳刀入鞘,迅速离开蓝血喷溅的范围。
她回身看向宫川枫。
此刻的铃兰竟已满脸潮红,本就娇嫩的肌肤此刻更如苹果一样鲜嫩。
简直要滴出血来。
“我记得宫川同学今天下午的时候,有问我在追逐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那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与喜悦,因为快乐与舒心。假如乐趣是一座山,那铃兰此刻一定是在山顶。
颤抖的声线仿佛涌动的潮流,铃兰眉眼像水波般荡漾着。
“我追逐的正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