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虽是嘴角带着笑意,眉眼间也没有严厉或者是责备的意思,但这话一出,一些个学子倒像是做错事一般垂了下头。
“给你们介绍一下。”王夫子稍稍测测过身,抬手指了指,“这位是宋老先生,是我专程请来为你们教授丹青的老师。”
学子们意会,毕恭毕敬道:“宋夫子好。”
被称作宋夫子的老者身子稍稍往后仰了仰,笑着和蔼道:“都坐下吧,不愧是老王的学生,各个看起来都是一表人才啊。”
宋夫子一瞧就让人觉着是与王夫子相反的脾性,许临音心中想着这老头这般好接近,大概能成为她在着院中的庇护。
所谓丹青不就是画画嘛,应该难不倒她这位古风届数一数二的大画手。
王夫子扫了眼学堂,瞧见最后一排有两个陌生的面孔,想起这次有一位是以公主的名义入学的,便在二者中间来回打量了一番,开口道:“听说这次来了两位新学生?”
新来的两个闻声一愣,缓缓起身朝着王夫子微微颔首示意。
王夫子自然是知道最边上的人是宁闵之,京城内富可敌国的宁家独子。如此一来,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许临音的身上。
只听他淡淡道:“想来应该已经在昨日就知晓本院的规矩,既有好学之心,便要心无旁骛才好。”
这句话像是说给他俩听,但王夫子说最后一句时的视线直视着许临音,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过许临音淡淡一笑,一副谦虚温和的学子姿态,拱手道:“谨遵夫子教导。”
不知王夫子与宋夫子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随即王夫子点了点头便出了国学堂,只留下笑意盈盈的宋夫子一人在讲坛上与众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夫子最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还来不及顾得上你们。”宋夫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这几日就先让我同你们熟悉熟悉,顺便了解你们的丹青功底。”
“不知夫子是哪位大家?”
开口询问的人是朝中户部侍郎之子方文臣,书院内的人都知晓他从小便遇恩师启蒙丹青,十岁时绘丹青便名动京城,少年时被捧到高处而后又不知谦虚,以至于自视甚高到他问出这话时的表情都有些藐视群雄的意味在里头。
宋夫子对他微微一笑,浑然不理会他话语里的挑衅意味,“宋某自认为算不上大家,只是你们王夫子觉得我能胜任老师一职。”
“哦?”方文臣挑了挑眉,“那敢问夫子可曾听说过‘天宁’画师?”
宋夫子方才还悠然自得的神情里闪过一丝动容,还未让人察觉便已消失。
“当然,那是一位丹青技艺高超的女画师,虽女子身,但却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宋夫子说这话时,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感情,但好在并未有人在意,只当是同行之间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崇拜之情。
名为‘天宁’的画师是一位喜爱游历山水间的女子,众人并不知道关于她太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方文臣名动京城之时才知晓他身后有一位天赋极高的丹青画师。
但在方文臣成名后没几日,天宁便提出辞行,说是要继续游历山水间,临走前同他说了句,“日后你大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你师傅的名号叫天宁。”
可见,方文臣的自大也不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