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将原委简单说了下,末了,又朝她跪了下去,“对您的伤害我愧疚难当。推你滚下石阶,是我前半生最后悔的事。”
自己的左脚竟是因为这个而摔坏。
听上去似乎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可她如今连凌飞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对黎黎也恨不起来。
但李昭昭却明白了顾枫此举,她不由得望向他,他冲她一笑,目的昭然若揭,原来他这么折腾黎黎是为了给她出气。
并且将处置黎黎的权利交到她手中,顺便也可试探黎黎对他的忠心是否有假。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计谋。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不知为何,李昭昭不仅没感到胸口那口气顺畅了,反而莫名的气愤。
她胸口不住起伏,从他掌心夺过那个小小锦盒,紧紧抓在手中,对黎黎道:“黎大人,你说的,我都听清楚了,不如你先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殿下说。”
黎黎已做好断腿准备,却是没想到李昭昭居然愿意放她一马。
她用眼神请示顾枫,他略点头,黎黎松口气,躬身退下了。
室内就剩顾枫和李昭昭两人。
李昭昭冷静下来,直接问他,“您不是说我这脚是安子堂弄坏的吗?”
哟呵,这个谎话倒给忘脑后去了,顾枫怔愣,随即笑笑,手指轻抠耳朵,垂下眼皮,“是孤记错了。”
李昭昭脸冷下来,“你没记错,你是谎话张口就来。”
面对她的指责,顾枫温和笑容不变,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没有什么解释吗?”李昭昭不喜欢他这样不端正的态度。
顾枫听了,手肘撑在桌上,半边身子探过去,离她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笑淡如烟,很轻很轻的‘抱怨’道:“跟孤甩脸子呢?”
这句听不出喜怒的话,顿时提醒了李昭昭,她霎时回过神来,眼前的他是以太子身份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不过臣下而已。
她没有资格对他的任何决定不满,更别论直接骂到他头上。
也许她一苏醒来,就得到他一切优待和包容,恍惚间,她甚至以为两人是平等的。
李昭昭背脊发冷,收回神思,一下子撞入他狭长深邃的眼眸中。
那双黝黑瞳仁,如幽暗古井,望久了, 人已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永远无法从井底逃出。
良久,她僵硬道:“是微臣冒犯殿下了。”
说着,就要跪下行礼,顾枫拉住她,一拽,将她拽至他怀里,正好坐在他大腿上。
他蓦地笑了,“吓吓你而已。孤不喜欢你胆怯害怕的样子。你也不必如此。”
李昭昭被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弄得忐忑不安,她无奈轻叹,“那殿下教教臣该如何做?”
顾枫坦言:“你不会听的。”
“怎会?您说来听听。”
“先亲孤一下。”
“.......”
真是随时使坏的坏胚子。
李昭昭哭笑不得,羞愤的瞪他。这一瞪,瞪得顾枫浑身舒爽,他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抱住她,头靠在她胸膛上。
这姿势,像流氓占便宜,也像孩童思娘亲。
李昭昭简直拿他毫无办法,叫了一声,“殿下.....”
他一动不动。
又叫了一声“殿下......”
半晌,只听他略显寂寥的声音,“你要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的,只要陪在孤的身边。”
这句脆弱得似告白似乞求的话,听得李昭昭身形一僵,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枫只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像十五年那年,欢喜的抱紧他的第一个好朋友“敦敦”那般。